见字如晤 | 踱过今时,期待余生(来往信件)
好 友,见 字 如 晤
这是【见字如晤】第二十封来信
来往信件
独你,世无其二
亲爱的小白:
见字如面。
近日,我在生活的夹缝中,摸黑前行,只谈生存,不谈生活,虚度了好些时日,这些都有悖于我的初衷,深感良心不安。
恰逢其时,你同我讨取一封情书,打开了我亟需倾诉的阀门。
我脸上的痘痘还没有好,医生让忌辛辣和糖,该吃的我却是一个都没落下。因此,挨了一顿训斥,责备我总是放纵,控制不住口腹之欲。
我狡辩道:“是蛋糕、火锅、冰淇淋、奶茶先动的手!”语毕,意料之中,换来更凶的诘责。
我喜欢甜食和火锅,也明白饮食该清淡;我讨厌运动,也清楚拥有一个健康体魄的重要性;相比咖啡、浓茶,白开水和牛奶对我的身体更有益。
所以你看,成年人总是懂得权衡利弊得失,而自由与自律,原本就是相辅相成的。
在此之前,父亲也曾找我约谈,提醒我太过上心于痘痘和发际线,应该多看书,将重心放在学习上。
他语重心长的模样,让我想起胡适写给儿子的信,傅雷的家书,龙应台的《我亲爱的安德烈》和余光中的《我的四个假想敌》。
我莫名而生的焦虑和无形之中的压力,可能应了杨绛先生那句:“你的问题主要在于读书不多而想的太多。”
三日不读不好过,一星期不读书便一星期都白活,我还不到嗜书如命的境界,但读书,总令我心境澄明。
前一日看到一篇美食文章,说用心烹饪会让生活慢下来。我喜欢厨房,做饭和写作很像,这两种创作都源自我内心,自给自足,不涉及取悦他人。
周日,打扫完卫生,翻出去年的电影《神秘家族》来看。兴致大发,用冰箱里为数不多的食材,做了酱香饼和蜜冠南瓜饼,煮了咖啡,吃了个下午茶。
你夸赞我,拥有享受生活的情调,很富足了,我洋洋得意,说受之无愧。电影播放到尾声,画面色彩变的清新、温和了起来,给了Happy ending 。
忽然忆起那日你声泪俱下,说电视剧的主角三头六臂,现实生活却如黑白默片。我有些明白了你感同身受的悲悯,仿佛看见长街里声嘶力竭的呐喊,是何等无助。若没有感同身受的经历,哪来得资格评头论足,我就连安慰,都缺乏底气。
当天灾人祸落在我头上,我势必是会选择同去同归的。关于这个观点,暂且说到这,否则你又该训我了。
说起大连的冬天,十一月份好似一个分界线,划出昼短夜长。六点半,东方那一大片金黄,才渐渐晕染开来,天空也才微微泛亮。
我上班路上会途径一片杨树林子,阳光倾泻而下,向阳面的叶熠熠发光,刺眼夺目。背阴面的叶子则透着深深的墨绿色,提醒着我,这不是春。
秋风簌簌,枯黄的叶款款落下,恣意地打着摆,或融进泥土,或成了孩童手中把玩的明晃晃的玩具。
光秃却又绚烂的秋色,当数南国的柿子树,你没有异议吧?压弯枝桠的硕果,明目张胆,丝毫不逊于春夏的满树繁花,更何况……胜在好吃。
得闲时,请你匀一些时间给我,把目光从作业本上挪开,与我共赴这场秋的盛宴,是大自然对生命的馈赠。
若赋予秋冬“金黄”这种代表性的色彩,我会联想到落叶满地的肃杀和凄美,是一种凋零和逝去。
我片面的以个人感官,赋予生命绿色,凋零为黄色,低估了秋的生命力。这抹金黄,像熊熊燃烧的彤云,抚平了我这些时日的暴躁,颓废,厌世。
这世间万物,都只是一种存在,一切凄凉、顽强,不过都是我内心的映射。
小白,生活一直都是无趣、枯燥、琐碎,想要过成什么样子,是由我们自己决定的。虽然,我不过也只是在父母搭建的庇护所里,过自己的小日子罢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要和自己作斗争了,看书,调整作息,适当运动等等。你知道的,人最大的敌人,永远都是自己。
不知你近况如何,惟愿你一切安好。
盼复。
百里
写于二零一八年十一月二十一日
十一月的话讲给你听
敏敏,吾爱:
收到你信件时候,我正守自习,眼里还映着窗棱处遒劲的枝干,心里共振着那不经意伸出的被时光过多磋磨的沧桑。
那一刻的肃杀与寒冷如此真实,直到我打开小宿舍的小台灯,笼一层淡黄的光晕,沐浴浅浅的暖意,才得消减。
秋去冬来,我的生命又被带走一年,推开高高的一摞作业,此刻,借你找一个偷懒的理由。
今晚难得停电,我难得慢慢想你,所以,就让这静谧一刻紧扣着我十一月的心事,触着小黄叶的凉,尝出青柿子的酸。
最近,我的工作同你一样缺乏秩序,效率低下拖拉,我想我的时间看似紧凑,却漏洞满满,每天碌碌,不思读书,字写了一篇便没有了继续下去的新鲜感。
我想,我是病了,也将在二十二三这个年纪死去,因为过了这个年龄,我就只是自己的影子,此后的余生则是在模仿自己中度过,更机械,更装腔作势的重复他们在有生之年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所爱所恨。
之前我常或明或暗嘲笑爱跳广场舞的妈妈,结果脾气暴躁的她竟然很语重心长的告诉我,这是她们这个年纪的爱好,还问我每天玩手机,有什么资格对她的兴趣评头论足。
我想反驳,却几番无法发声,已经过多的拿教学当做借口不思进取了,心智同时幼龄化跟苍老化的体验,是可怖的。
比我小两三年的女孩,我竟与之聊得兴致满满,那回过神来的清醒,瞬间让我的脑海模糊成一团。
青春的坟墓,恐怕垒的就是这最后一块瓦片,斑驳着看似充满生机的青苔,它的旁边却杂草丛生,白霜点点。
温度的直降携来森寒,料峭的西风卷走我十七八岁一往无前的勇气,我渴望的诗和远方在半路疯狂逃窜。现在,披着毛毯,阳台的摇椅就是我的一天,然后在小小天地间渐渐隐匿我蜷缩的生命的河流。
头顶的夜空消失了,铁锈一般的红是城市的光污染,比不得上周某个黄昏的驻足,天空是熟悉的澄澈,七彩的霞光流转沉淀,我举起相机,复印不到它的三分美丽,视网膜却刻下大概七秒的记忆可供回味;或踩着滑板在博物馆前的场地,悠悠的,悠悠的,放空思想,一圈又一圈显示毫无进展的技术;被打乱的计划,意料之外的学车,比起身体力行,竟觉得还是待在学校轻松。
敏感、嫉妒、无力是刀、锤子、锁链,只要找准着力点,精神的小屋也可能瞬间坍塌,金色的池塘里不再有游动的红色鲮鱼,四周凄风苦雨,我形销骨立。
这几周一直囿于一次可能无心的流言,不刻意也能想起曾经遭受的委屈,很多人常笑言我做人太过单纯,焉知不是我懂的太多,反而只好选择宽容?
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忘了,委屈自己会变成别人对待你的常态,到最后变成打落牙齿和血吞。
不过决定每周五开始像以前乘大巴了,一路风景幽凉,碎金闪耀,你发来的有关南瓜饼和酱香饼的图片色香味诱人,正好佐我刚试行成功的牛奶鸡蛋醪糟,无论做饭也好,赏景也好,在路上就好,想你总能护住我灵魂的幼芽,不至于让我彻底厌世。
你的字是一串长在我途径路上的果实吧,一口下去,就是甜蜜的迸溅,觉得等待也不是一种太难熬的事,昨天你重温西游记,说你开始喜欢唐僧,会吟诗作对,还眉清目秀,大闹天宫的猴子最终变成记忆的英雄,以及回不去的初心,我想也不能总是沉湎过去,放生羊驮着灵魂,溯着河流而下,人生大概也是这样一泻千里,再不回头。
所以还是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吧,采一捧野菊花,给几支芦苇染上色彩,完成梦想与浪漫的飞屋环游记,做一个白的透亮的凝胶标本,或者剪下树叶多余的累赘,把植物相框摆在书架最显眼的位置,年少心动的书籍,重温一遍,或许能从过往挣脱,获得几分现实的感受,买一本手帐,贴上每一句动心的瞬间,还要,勇敢的,说爱你,每天一次,就是这样。
毕竟,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世人若被明日累,春去秋来徒蹉跎。
我敏,冬至将近,愿我们都不要被记忆所累,能踱过今时,期待余生。
临界水
写于二零一八年
End
【见字如晤】
好友,见字如晤。
你有多久没有提笔书写一封信?
还记得那时翻着杂志寻找“对味”的笔友,精心挑选着信纸,一笔一划书写着陌生的缘分,然后贴上邮票,送入邮筒,忐忑的等待着回信。
如今,QQ、微信等网络社交的快捷,让我们的距离变得更近却也变得更远。
【遇见吧啦】平台希望你们拉近距离,去回味属于一封信的温静。
你想给谁写封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