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杂谈：人参果与“吃人”

万寿山五庄观的小道童受师傅镇元子之命，招待唐僧吃人参果。肉体凡胎的和尚不识道家宝贝，只认为是刚降生三日的婴儿。那么，人参果到底是水果？还是婴儿？能吃吗？答案是“是婴儿”，应该不能吃。但西游记中的众多神仙、妖魔都吃过。

偷吃人参果

其实，人参果就是出生未满三天的小孩。生长于西海，属西牛贺洲。祖冲之《述异记》记载，西海有方石，石上多树，赤干绿叶，枝上多生小儿。小儿长六寸，见人则笑，手足摇动。此果与五行相克，遇金而落，遇木而枯，遇水而化，遇火而焦，遇土而入。隐喻幼儿稚嫩躯体的五种境遇：遭金属刀斧加身就会死亡；死后就要装入木制棺椁；遇水腐蚀就会融化，遭受烈焰炙烤就会焦糊；最后没于埃土。《大唐三藏取经诗话》记载，孙悟空曾在西王母瑶池见蟠桃入瑶池就化为人参果，分为三千岁、五千岁、七千岁三种。悟空取七千岁人参果敬赠师傅，唐僧拒绝。孙悟空就将人参果化为乳枣，吞入口中。

蟠桃会

人们会问：《西游记》公然宣扬吃人吗？虽没有公开宣扬，但无论神仙妖魔都会在不同的时间和地点吃人。神仙在蟠桃会定时定点合法吃人，妖魔鬼怪投机取巧非法吃人。沙僧在流沙河吃过唐僧的九个取经人前世，九个取经人的头顶骨成就了他的佛珠项链。猪八戒错投猪胎，落脚福临山云栈洞，在遇到悟空之前，也专以吃人为业。更不要说其他的妖魔，如白骨精、蜘蛛精、老鼠精等除了吃人，好像也就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别的事可做。

盘丝洞

那么，作为讲究佛门修炼的《西游释厄传》为何要讲这么多吃人的故事呢？西游记本为宣扬佛门正法，但作者生于中土，其对道教的知识远远多于佛教，西游记很多宗教隐喻多源于道教经意。再有佛教为了能够在中土途传播，在其传法过程中吸收了诸多道教观念。如此，《西游记》中很多佛家的作为，其实是中土道家作法。再有，《西游记》本就是一部政治隐喻小说。其中，相关吃人的情节，隐喻明朝嘉靖皇帝为了自身修道，迫害众生的事实。

吃人事件

道教认为童男女本为修仙、得道、长生的大补药剂，国人也多有以童男女活体祭祀的传统。鲁迅先生从礼仪道德的中国历史的字缝里窥视见歪歪扭扭的“吃人”二字。想来，吴承恩老先生也许是在用这种婉曲的手法告诉我们神仙也吃人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