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作家•散文诗】康信德/野 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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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 草
文/康信德(安徽肥东)
野草!嘿,野草!
它们无处不在,从冬天的丘陵到夏天的沟壑,从蜿蜒的田塍到通幽的巷闾,每一个角落,无论是原隰沃腴,还是偏僻贫瘠,它们无处不在。生的自娱自乐,活的无忧无愁,无为无不为。亘古至今,它们学会了活着的精髓,有着百战百胜的精神胜利法,掌握了大自然全部的生存法则,完胜世间的一切,强立于万物之林------它们无处不在,无处不能活。
从白昼到黑夜,从天涯到海角,从诗经到诗人的裒辑之册,它们还能伸向更加遥远。所有的触手和根须,所向披靡,犹如虎贲勇士。它们占据自己的和他人的岗位,汲取着自己和他人的营养,它们并不羸弱,更不会不堪一击,即使野火吹过,它们一样能涅槃重生,一样欣欣然,继续无处不在,继续舒展着自己快活的羽叶,继续不分昼夜向地球的边沿蔓延。
它们能让他人生活在阴影里。它们像梦魇,像饥荒,像雾霾,像迷雾---它们有魔法师的法器,左右着自然和人类。它们被歌颂过,它们有过至高无上的荣誉,最智慧的诗人从对它们礼赞有加,为它们写了一首彪炳千秋的颂歌。它们因此而得意,因此而笑声不断,因此而气壮理直地藐视一切。它们的藤蔓和根须,伸入到人类的未来。哪里都有它们的掌声和欢笑。
——你在哪儿还有自己的空间?假如你不是超凡脱俗的圣徒?假如你没有自己的帆船和木筏,假如你没有自己的雪山之巅。你在哪儿嗅闻不到它们的气息?假如你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假如你习惯了徒步旅行,假如你热爱这个人类。看看吧,你的脚下,你的床榻,你的小屋,连同你那咿呀作响的窗棂,和晃动着波光的港湾,还有你那梦幻一样的岛屿溪地,都在野草的势力范围!
野草!嘿,野草!
春天要来了,它们照旧无处不在,四处繁衍,它们欢歌,它们舞蹈,整整一个生命的季节,它们不怕贫瘠,不餍沃腴------它们是希望中的绝望,绝望中的希望;是你不可弃绝的根基,也是你无可奈何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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