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雒漓江/醉卧黄河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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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漓江

流经了亿万斯年、哺育了华夏炎黄子孙的九曲黄河,滚滚洪流,滔滔不尽,淤积了空旷苍茫的千里浩瀚的神奇的土地,初来乍到,鲜丽的荒原上满目青翠,遍地野花,风烟俱净,百鸟云集,铸造了独具地域风情的黄河口湿地生态园。

前几天我陪朋友游览了位于东营市的黄河生态旅游区,我被黄河口入海的“雄”“奇”“野”“阔”的景色所震撼,黄河口湿地生态美,美在四季变幻无穷,春天白云蓝天,满目青葱,野花遍地,春鸟云集,绿野披霞,充满着生机与活力。秋冬季节,天鹅起舞,野鸭成群,鸥鹭欢歌,鸿雁列行,大片大片的黄须菜由绿变红,远观酷似电影节开幕式上的大红地毯,游人踏着行走大有影星健步行走在大红地毯上的曼妙和自豪。绵延百里,芦花漫天纷扬,犹如大地穿上了美丽的婚纱,柔美飘逸,而我最喜欢入海口的夏日,炎热的仲夏是黄河口最美的季节特别是夏秋交替的季节,美得让你痴醉沉迷,仲夏时节,辽阔的黄河口让你如同置身蓝色的天、黄色的河、碧色的海,还有金色的桐树、红色的柽柳、白色的毛白杨等枝叶茂密遮天蔽日,以及绿色的芦苇、微红的黄须菜、殷红的罗布麻、藤蔓缠身的野豆子,一片片,一簇簇,一丛丛天然植被,百草疯长,绿野披拂,成千上万只鸟儿,有白鹭、灰鹳、黑嘴鸥,丹顶鹤等吟唱歌舞,漫天翱翔,这里是鸟的乐园,鸟的天堂。微风吹动,清波荡漾,彰显着无限的盎然生机。天上鸟飞,水中鱼跃,地上野花伴随着凉凉的海风让你感到分外惬意,清爽柔美,这片广袤而悠远,神奇而美丽的荒原野阔,一眼望去就像一幅疏密有致、浓淡相宜的水墨画。

这里没有山,也许是大自然想让人们真切地感受黄龙入海的壮观,广袤无垠的黄河口本来就一望无垠,河水丰沛,风清气爽的季节来到黄河口,朋友说,来黄河口看不到黄龙入海的交汇佳景,等于登泰山不见日出,是一大憾事。我们一行决定乘游船顺河而下,去观黄河入海口的神奇景观,仲夏时节的黄河口最能展现出雄奇野阔的特色,夏季的黄河入海最能彰显“雄浑至极”的魅力。雨季的黄河流量达到3000多秒立方,时时触汛期警戒线。

我们乘游船顺黄河口向大海方向飞流直下行驶了20多公里,河面越来越宽,河水越来越黄,往前看水天一色,这里没有参照物,几乎看不到地平线,河岸上茫茫荒原,河床是茫茫河水,再往前看到的则是茫茫的大海,黄河流到这里,几乎挣脱了所有的羁绊,以汹涌澎湃之势,雷霆万钧之力,将与气吞山河万里无垠的大海相拥、相会、相撞。气势磅礴,横无际涯,世间辽阔的景致将与此交汇融合在茫茫大海间的阔面上,形成一条宽宽的弯弯的黄蓝分明的微微隆起的水带,进入你视野的是一幅波澜壮阔的动人全景,它大开大阖,雄奇壮观,巨龙腾渊,惊魂动魄。

这一刻我想黄河如果没有万里跋涉,翻山越岭摔打出来的宏伟远大,骁勇威猛的雄姿,在这里能不能被大海拒之门外呢?我在肚里搜索着许多有关“雄”字的词语,找一个恰切精准的足以描摹出这一刻景象的述语,“雄古”雄健““雄峻”“雄壮”“雄肆”,“强劲奔放”,“勇猛奔腾”,“骁勇扬鬃”,这些词都难以全面形容出黄河入海的亘古刹那,我很不情愿地用“雄姿”这一词语来描述它奔腾咆哮的壮观,在渤海湾畔,黄河口门前,面对即将惜别神州大地的母亲河啊,我忽然失语,找不到更恰切的词语来展现它那种巾帼不让须眉的豪迈与奔放、雄浑与博大……。还好我们正赶上了好天气,风和日丽,有幸看到了黄河入海的壮观,黄蓝交汇的景色远望如同大海中飘起一条宽大的弯弯的美丽彩虹,让人陶醉,让人振奋,让人心中汹涌澎湃。李白“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雄姿气势被我们见证了。

黄河带着五千年的文明走来了,它雷霆万钧,通天掣地,从遥远的青藏高原一路剽悍狂奔到茫茫大海,由一脉涓涓细流到汇成滔滔大河,它走过了许多,见证了沧桑,承诺了许多,奉献了许多,而在这里不是它期待许多夙愿的归结处,它要借助大地与大海的力量完成它自己凤凰涅槃精彩转身。

看过黄蓝交汇胜景,又一佳景蓄势袭来,黄河因势不可挡的强势进入海域后,受拦门沙的阻拦,再次受到迎面海潮的撞击,一改在河床的温文尔雅,突然昂起身躯,腾跃而起,波浪扬天,势不可挡。在那辽阔的海面上纵横驰骋,列阵鏖兵,黄河浑黄,大海蔚蓝,浪花雪白,彼此交织在一起,壮美如山,绝境无限,神工鬼斧,难以状描。是任何苍白的笔墨都难以描摹大自然的壮美景观,犹如武侠高手的巅峰对决,连篇累牍地铺陈过后,到了关键处,却只剩下无言的高歌,这时沉浸在河海交汇美景中的你,可能会忽然意识到,眼前的景致并不是你想象中的巅峰对决,因为它更像是一对离别多年的情侣在热情拥抱,激情亲吻,黄色的河,蓝色的海,看起来泾渭分明,雄雌清晰,实际上都是激扬与默契的一种矜持与交融。每个置身黄河口的游人,都想就此实现有生以来的美好夙愿,亲眼饱享黄河入海的壮观,不过跟登泰山观日出的景观一样,想要真正领略黄河入海的神奇景象也往往是可遇不可求的,每个人感受的哲理思路是不同的,都有一种别样的境界。

游览黄河口风情又一特色的风韵,是秋夏时节的“芦花飞雪“,如果你想随着黄河口的“苍苍蒹葭”去寻找梦中情人,那你一定是大失所望,因为这里的芦苇太辽阔浩荡了。芦苇是黄河口面积最大、分布最广、生命力最强的一种植被,每年春雨过后,大片大片的芦芽,万箭钻天,蓬勃拔节,充满着无限芳华活力,更感叹大自然的造化之功,用“雨后春笋”形容黄河口上的芦苇茁壮,丝毫不为过。到了夏天绿野满目的芦苇无边无际,气势恢宏,博大凝重,意蕴深沉,似天空,似大海,似群山,风中的芦苇荡此起彼伏,汹涌澎湃,重峦叠嶂,远观如黛,雨中的芦苇荡则让人内心里生发出一种超乎雨打芭蕉的美感,让人意会到一种不可言传的神韵和哀婉。让人顿生淡淡的忧伤。秋季里广袤的芦苇集春夏之阅历,演绎出一身墨绿,那更是远古歌者,一咏三叹蒹葭苍苍的无限神韵,暮秋,万木凋零,鸿雁南渡,此时的芦苇荡却如川剧变脸一样,为你呈现出一种特有的景观——芦花飞雪。秋天的苇穂成熟了,苇叶渐渐变白,万顷吐絮,萧萧低吟,银装素裹,密密麻麻的芦苇连绵不断,有的高达几米,粗者似高粱杆,整个芦苇荡犹如待检阅的千军万马,素洁整齐,巍峨壮观。也有成熟苇穂迟缓的,待饱满的苇穂由淡紫变为淡白,蓬蓬松松的白花花一片,如火如荼,风吹乍起,苇穂随风吹落,悠然飘飞,弥天遮地,令人叹为观止。

暮色时分,几声秋鸟的悲鸣,更增添了几分凄楚与悲凉,大有林黛玉葬花词里“花飞花谢飞满天,落絮轻沾扑绣帘,一朝飘泊难寻觅,随花飞到天尽头”的哀婉殇情之感。暮秋的芦花飞雪确实是黄河口上的别有风情,特有的绝美扬馨的一幅天空飘瑞雪的精彩剪影画卷。

黄河口的魅力是无穷的,黄河口是一首美丽的抒情诗,它有着广阔的自然景色,因时间的约限,我们不能面面到位畅游,我与文友们沿着朴实无华的辽阔湿地,穿过伸入芦苇荡里的弯弯的木栈,驶过茫茫荒野阔原,越过万亩槐树林,跨过坦荡辽阔的沃野平畴,告别无数载歌载舞的鸟儿们,曲折迂回,最后登上了黄河口的至高点——观景楼,一种神秘莫测的梦幻般的妙感油然而生,仿佛置身虚无缥缈的仙境,置身楼顶,登高远望,心旷神怡,八面柔风肆意吹拂,你自然忘记往日烦心的喧嚣,消退心中浮躁,身临海阔天空,亲吻大河海风情,拥抱神韵湿地,接近水鸟精灵,踏步红地毯,漫步柳林堤,日观黄河日出,暮赏长河落日,心处博大乐园,喜迎徐徐清风,大有范仲淹登岳阳楼时“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的旷达豪迈与博大情怀。使心灵受到洗涤,使灵魂得到升华,游览的疲倦顿时消退的无影无踪,内心的不快驱散得干干净净,浑身清爽舒适,沉醉不知归路。

黄河口风情万种,婀娜多姿,丽人游织,天蓝水绿,一道道靓丽的风景,充满生机,如诗如歌。一幅幅动人画卷,充满活力,如画如图。一丛丛红花鲜丽,一群群水鸟旋舞,一片片芦苇飘逸,一方方红地毯铺路………

无数多姿多彩的画卷,侵袭着你,能不醉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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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雒漓江,山东广饶人,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天津散文研究会理事,山东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诗词学会会员,淄博散文学会副会长。作品发表于《东营日报》《黄河口文学》《东方散文》《西部散文选刊》《齐文化》《黄河口诗苑》《齐鲁文学》《太阳河》等报刊,出版有散文集《行踪和韵》,诗集《硕果满园》《岁月掠影》《百花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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