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闽散文:棕蓑 有父亲的身影
梧桥老房子——宫尾大厝
经常回老家走一走,以前是看(⊙o⊙)看父母亲,既使是母亲的唠嗑哆嗦,父亲的变睑生气…现在仍然是抹不去的美好。现在,我依然拨冗,再回老家梧桥走走,去老宅蹲着抽支烟,和老婶子聊半天,上祠堂庵庙戏台转一转,熟悉又半熟悉的社里叔孙热情不减,似乎已经懂了我的一切,我在寻找失去的东西,包括父母亲的身影…那天,四队老队长高生带我来到一座青砖老宅,他说'正在收聚农耕时代的乡社各种生产生活用具-'进门一看(⊙o⊙),顿时让我惊讶不已,牛犁耙水车簸箕油缸咂桶甘筐米筛子-林林总总,排列过去,看着看着,那些旧物上面隐现了父母亲的身影,甚至音容笑貌..
我在挂墙的一件棕蓑前驻足,蓑衣有太多的出现,在唐诗宋词里面,在水调歌头那边,一种渐行渐远的记忆,找回来了。这种农耕时代旧雨具,又重又刺皮的棕制品,在多雨的唐朝天地一一闽南漳州,农民用它挡过了数千年的风雨,父亲用它度过了大半的生天,有一天'天黑黑,要下雨',母亲让我顶了竹笠,吩咐拿着它赶紧为田里犁铧秧作田的父亲送去,'好'我应声背起棕蓑,冲到垅仔尾,一眼张望,只听黑云密布的水田中,父亲正'哈,哈,哈·'用竹子尾,抽打那头老牛,大概还有半丘田没有犁好··父亲弊见我拿了棕蓑,示意我'赶紧放在田埂边,跑回去',因为父亲知道'雷公闪电会来,危险,危险',我照做了,溜回不远的村庄,忖度,穿棕蓑继续使犁做田的父亲,不危险吗?哎!
天上漫着灰色或黑色的密云,地上也漫着棕色或稻草色的云。迩来此时,已经看不清父亲的穿棕蓑姿势和雨中也流汗的表情,只有继续'哈,哈,哈'的摧牛声,溜转返回的我,喘不过气的步履中,依稀只看见天上和地下,弥漫着忧郁的潮湿的雨,乌黑的云,但愿雷鸣远一点,电闪辟到别处-
儿时的记忆,棕蓑总是在刮风下雨时被人想起,平常挂在门口不起眼的角落,那棕蓑还是挂在农耕馆的老墙角上,而夕阳西下映出它,里面还是藏着父亲的身影,母亲的嘱咐..我至今的记忆中,还有另一个一个情景。那天下午,天一样喑得有点塌下来的味道,接着更有一声接一声的炸雷,门头上梁下的小燕子钻在窝中不敢露头,不发出一点声音,猫躲在厨房灶边,蓝眼睛闪烁着忧郁和恐惧,倾刻间大雨下来了。这时候,父亲披起这件棕蓑迈出去了,'人走入你走出,为啥?'母亲嚷嚷道,'秧田的田埂会决开一个口子,我去堵上,以后省夯大力灌水--',我看不见父亲的背影,只看见雨中那件移动的棕蓑,很快闪出墙门外,蓑衣不见了,却见到了一阵又一阵的雷雨。
多年以后,这顷刻间的棕蓑记忆,似乎仍然记忆犹新。父亲有许多勤俭苦劳的优点,也可能有抽烟唠叨的缺点,这些都可以原谅,就像世上大多数人,都有这样或那样的不足,也都可以原谅。父亲临出门,从雷雨声中传来的那句话,'我去堵那口子'。早已经堵了,生活中,父亲唠嗑过我的缺口,'酒少喝点',或'不要再炒股了'焉知非福的三两个而已,如今还是没有堵上这些'缺口'。一任墙上蓑衣,在风雨下摇晃,就在那里我再次看到了父母亲的身影,也知道,今后怎么堵住自己的'缺口',哎!
梧闽风采
郑亚水,笔名梧闽,自号"山石码'',毕业于厦门大学政治学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先后由漳州市图书馆出版《秋水白云》、《西方国际政治研究》、作家出版社出版《白云深处》、海风出版社出版《月泊龙江》等书籍,散文作品并入选《中国散文家大辞典》(作家出版社)。
2001年中国东欧经济研究会授其《企业文化一一现代企业的灵魂》''优秀社科论文一等奖'',并入选《中国改革发展论文集》(北京希望电子出版社);2009年11月,该论文被清华大学收录《n<1知网空间》智库咨文。
2009年9月《新文化泛思》入选中央党校全国思想政治工作科学专业委员会编审的《科学发展观学习与实践文集》;《<兰亭序>拾遗》一文于2010年9月入选《中国散文家代表作集》(作家出版社),并荣获2010年度中国散文学会“中国当代散文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