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永武：【国学智慧•论语】孔子论仁：“恭、宽、信、敏、惠”

启人才教育的新视野

现代素质教育注重先做人，后做事。孔子论仁，倡导“恭、宽、信、敏、惠”五点，内容比较丰富，既涉及道德人品，也有性格的特点。其中，恭、敏关涉人的个性修养；而宽、信、惠三点则关涉人的道德品行。

01

【原文】

17.5 公山弗扰以费畔，召，子欲往。子路不悦，曰：“末之也已，何必公山氏之之也。”子曰：“夫召我者，而岂徒哉？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

【译文】

公山弗扰据费邑反叛，来召孔子，孔子准备前去。子路不高兴地说：“没有地方去就算了，为什么一定要去公山弗扰那里呢？”孔子说：“他来召我，难道只是一句空话吗？如果有人用我，我就要在东方复兴周礼，建设一个东方的西周。”

【评析】

公山弗扰：人名，又称公山不狃，字子洩，季氏的家臣。末之也已：末，无。之，到、往。末之，无处去。已，止，算了。之之也：第一个“之”字是助词，后一个“之”字是动词，去、到的意思。吾其为东周乎：为东周，建造一个东方的周王朝，在东方复兴周礼。

公山弗扰据费邑，势力逐渐强大，拟与季氏家臣阳货合谋反叛季氏。他知道孔子对季氏专权不满，所以想拉拢孔子一起反叛季氏。孔子出于维护公室、反对季氏专权的想法，本来想去费邑，但在弟子的劝阻下没有去。孔子发现公山弗扰的反叛可能危及公室，就决定不去费邑。正如学者所言：“夫子欲往，出乎仁；终不往，本乎智。既仁且智，不亦宜乎！”（刘强：《论语新识》，岳麓书社，2016年版，第483页。）

02

【原文】

17.6 子张问仁于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请问之。”曰：“恭、宽、信、敏、惠。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

【译文】

子张向孔子问仁。孔子说：“能够做到五点，就是仁人了。”子张说：“请问哪五点。”孔子说：“庄重、宽厚、诚实、勤敏、慈惠。庄重就不致遭受侮辱，宽厚就会得到众人的拥护，诚信就能得到别人的任用，勤敏就会提高工作效率，慈惠就能够使唤人。”

【评析】

孔子这里说的“恭、宽、信、敏、惠”五点，内容比较丰富，既涉及道德人品，也有性格的特点。其中，恭、敏关涉人的个性修养；而宽、信、惠三点则关涉人的道德品行。孔子在提出这五点以后，具体指出了这五点的重要性，颇给人以启发。即使在现代社会，我们为人处世也需要做到“恭、宽、信、敏、惠”这五个方面。

03

【原文】

17.7 佛肸召，子欲往。子路曰：“昔者由也闻诸夫子曰：'亲于其身为不善者，君子不入也。’佛肸以中牟畔，子之往也，如之何？”子曰：“然，有是言也。不曰坚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缁。吾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

【译文】

佛肸召孔子去，孔子打算前往。子路说：“从前我听先生说过：'亲自做坏事的人那里，君子是不去的。’现在佛肸据中牟反叛，你却要去，这如何解释呢？”孔子说：“是的，我有过这样的话。不是说坚硬的东西磨也磨不坏吗？不是说洁白的东西染也染不黑吗？我难道是个苦味的葫芦吗？怎么能只挂在那里而不给人吃呢？”

【评析】

佛肸：晋国大夫范氏家臣，中牟城地方官。鲁哀公五年，孔子已经62岁，此时正在周游列国，仕途遇到暂时的困境，适逢佛肸召见，欲前往，其目的并非协同佛肸反叛，而是希望借此机会，实现自己的政治主张，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这正是孔子坚定不移的意志，百折不挠的精神，以及勇往直前的品质所在”。（史赜源：《论语清源》，中国文史出版社，2014年版，第406页。）

04

【原文】

17.8 子曰：“由也，女闻六言六蔽矣乎？”对曰：“未也。”“居，吾语女。好仁不好学，其蔽也愚；好知不好学，其蔽也荡；好信不好学，其蔽也贼；好直不好学，其蔽也绞；好勇不好学，其蔽也乱；好刚不好学，其蔽也狂。

【译文】

孔子说：“仲由呀，你听说过六种品德和六种弊病了吗？”子路回答说：“没有。”孔子说：“坐下，我告诉你。爱好仁德而不爱好学习，它的弊病是受人愚弄；爱好智慧而不爱好学习，它的弊病是行为放荡；爱好诚信而不爱好学习，它的弊病是危害亲人；爱好直率却不爱好学习，它的弊病是说话尖刻；爱好勇敢却不爱好学习，它的弊病是犯上作乱；爱好刚强却不爱好学习，它的弊病是狂妄自大。”

【评析】

孔子这里所说的“六言”是指仁、知、信、直、勇、刚。孔子之所以对子路说这些话，恰恰是因为子路具有这六个方面的品质，但“好学”不够，因而提醒子路要“好学”。孔子认为，君子应该具备这六种品行，但要培养这六种品行，必须加强学习，通过学习才能提高各种相应的能力，否则就会出现孔子所说的“愚”“荡”“贼”“绞”“乱”“狂”这六种弊端的严重后果。

实际上，孔子所说的“好学”，非常有利于实现人生的这六种品德。通过“好学”，可以使人明白事理，增加智慧，而不被别人愚弄，提高控制个人情绪的能力，维系亲人和睦，提高说话的艺术，避免违法乱纪，能够使人学会谦虚。

责任编辑：张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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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永武教授新著《论语译评》列入博士生导师学术文库，由中国书籍出版社2019年出版。作者在集思广益的基础上，把《论语》纳入中国传统文化视域下进行现代阐释，通过对《论语》的丰富思想进行全方位的深度解读，力求对《论语》思想做出新的阐释，揭示其多维的现代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