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山 赵应来//人生拾忆 (连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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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拾忆
(连载二)
稷山 赵应来
第二部分 苦涩童年
我1939年2月出生于稷山县勲重村北巷,是赵门第十九代后裔。
我出生时,正是日寇践踏中华民族之时,中国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饥寒交迫,流离失所。我是父母的第四个儿子,有两个兄长,因家境贫寒,大哥一岁左右,二哥七岁多都相继夭折。父母亲含泪掩埋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幸好还有一个姐姐在他们身边,给了父母生活的支柱。姐姐八岁那年,1939年2月24日下午四时,我的降生让父母喜出望外,给父母带来了欢笑带来了希望,可想父母是多么的高兴,又多么担心!因父亲当时已近40岁,只怕再出现两个哥哥的不幸,父母再艰难也拼命的保护着我的生命,在外人的建议下,从迷信的角度给我起了个乳名叫七茅。经过是百日那天,父母抱上我跑够七个茅坑而且还要在每个茅坑留下影迹,以驱邪除病求个平安长命,这就是“七茅”的来历。同时也起了大名叫应来,这个名字也寄托着父母们当时的心情——应该来的意思。
说来也怪,据母亲说从襁褓一直到五岁,我是不多哭也很少叫,连说话都不学,急的父母求神求医四处探访,只怕我是个哑巴。六岁时才学着叫妈叫嗲、要吃要喝,别的话还是不会说。现在想来这可能是没有爷奶的缘故。尽管如此,父母仍十分疼爱我。因当时家境所迫,父母每天都得在田间劳动、给人做工、夜间纺花织布,以维持度日。所以也没有多余的钱给我张罗好吃的。偶尔买点瓜果李桃、饼子麻花,父母一点也不舍得吃,都得均分给我姐弟几个,但我们姐弟几个也从不争抢,还相互推让。特别是大姐那一份总是给我。平时家里很少吃肉,过年或过节才能吃上一顿有肉的饺子,还是数个分到各碗。家内经常养几只鸡,下蛋换钱补贴生活,有时也给我们煮上几个,每人一个。这样的家境也是那个时代所有百姓的真实境况。加之当时社会的内忧外患,国民党二战区搜刮民财,日本人不断骚扰,土匪夜间暗偷明抢,真是人心惶惶提心吊胆昼夜不得安宁。
我记得有一次妈给编村作鞋,没及时交付,就被吊起来打了一顿。还有一次我从外面玩耍回家,父亲坐在椅子上哭得很伤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帮人家石磨房在下庙会上买粮,钱被土匪抢了。另一次是父亲在会上帮人卖东西,晚上土匪就上门来,拿枪指着父亲要钱,父亲给人家解释说我是帮人家卖的,钱人家当时就拿走了,怎么会在我这里?土匪们就在家内乱翻,大姐订婚的一些微薄的衣料等零碎东西也拿走了。日本鬼子更是猖狂可恶,一听说日本人进村啦,巷内除了走不动的老人就全都跑到田间躲起来。有一次还没有来得及跑,鬼子就到了,见人就乱打,进家就乱抢乱拿。有一个叫瑞宏的,他刚锁上家门,鬼子让打开,他没及时开启,鬼子就将他打倒,用刺刀刺他,他来回爬着。当时父亲抱着我也在现场,这一幕至今我记忆犹新,在心底里十分仇恨日本鬼子。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我艰难地痛苦地成长着,能生存下来真是万幸。
在我之后又增添了四个弟妹,成了七口之家,经济状况更是每况愈下,吃的基本上都是粗粮,但母亲会粗粮细作,想方设法让我们吃饱。父亲也累坏了腰,经常直不起来。再加上外祖父得了重病,母亲还得背着小妹托上三妹到10里外的翟店舅家去照顾外祖父,艰难的日子实在没有能力养活这么几个孩子了,父母亲就含泪无奈的将我三妹四妹都送给了人家。把自己的心头肉拱手送给别人,作为父母内心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啊!
我的舅家在翟店老十字南路东的第一个巷底南边。外祖父在河南经商,我父亲在河南学徒,经人介绍将女儿任银香也就是我妈,嫁给了我父亲。后来又将二女任银娥嫁给本镇邓家巷邓燕尔。舅爷没有儿子,所以我也没有舅父,舅爷回家后一直独自生活,也很贫困,加之腿有毛病,经常推一个手推车到集市上卖茶。外祖父兄弟三个,都没男孩,他们死后由本族一个孙子继承。舅家的印象也就这些。
虽说两个妹妹给了人,大姐已经出嫁,弟弟金毛(学名应泽)也已上学,但家境还是缓不过气来。父亲身体也不能承重,家里仅有七亩地,每年收成也只有半年的口粮,这就得靠母亲纺线织布换成粮食维持生活。
弟弟金毛上学第一年也就是51年,因生活贫困,营养极度缺乏,患上了牙山炎症,每天出血,望着可怜的孩子,父母忧愁怕毁了孩子,就又把弟弟送给本巷邻居郭家改姓郭了。
后
稷
文
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