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农民工(小小说)
作者 万吉晨
创儿和娟儿是同村的两个年轻人,俩人很要好,又是同辈,说话很随便,默契得心照不宣。有一天,创儿对娟儿说:“咱这里太穷了,咱俩出外找个活路咋样?”创儿说:“噫——,看你自己先把自己看扁了,现在啥不能干?你就是啥也不干,我也能养活你,还怕把你饿死?”于是,娟儿答应了创儿,俩人在一天夜里,买上北去的火车票,三转两转,就转到大兴安岭的一个伐木场。创儿说:“咱们以兄妹相称。”娟儿说:“不,咱们以夫妻相称。反正也没有血缘关系。”从此,他们俩一个伐木,一个在食堂做饭。虽然有了收入,可就是吃不惯东北的高粱米。创儿见娟儿瘦了,自己的胃也不大舒服,就知道这是吃高粱米引起的毛病。创儿对娟儿说:“咋样?是不是受不了?”娟儿默然,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在创儿的脸上转,转得他好心酸。“走!”创儿拉着娟儿的手,娟儿点点头。俩人走了一天一夜才走出大森林。他们找到了公路,搭上了一辆汽车又回到关里。他们打听到新疆好混,就搭上西去的列车,几经折腾,到达了伊犁,在一个农场落下脚。创儿整日打土坯,娟儿干农活,仍以兄妹相称而不同室。干了一年多,娟儿看着创儿累得落了形,就说:“创儿哥,这儿离家太远了,你也太累了,咱再换个地方吧!”“走,我听你的。”创儿说,“我听说宁夏还可以,是塞上江南,不行就到那儿闯一闯。”于是,俩人又坐汽车,又坐火车,颠簸了几天几夜,来到了宁夏的平罗火车站,然后,又搭上农民的“手扶”,颠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矿区农场。这里可是一个可以农转非的地方。天刚蒙蒙亮,又下着大雪,刮着风,凄清寒冷,一切都是死静,沉寂得使娟儿想哭。即使哭,也没有人听见。创儿拍拍娟儿,娟儿心里一酸,像要流泪的样子,但忍一忍,没流下来,又咽到了肚里。俩人找了个墙角,避风雪,躲严寒,相依相偎,不一会儿,就成了大雪人。正在这时,一个人走来,看到墙角多了一堆东西,觉得有点怪,往前一看,那东西还动了一下,她吓了一跳。待仔细一看,竟是两个大活人。“我的老天爷——咂咂——你们咋在这儿蹲着,从哪来的?”她也吓了他们一跳。创儿和娟儿看清了眼前的这人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女人,30多岁,就如此这般的告诉她。“哎呀!听口音咱们是老乡哩!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谁也不能顶着房子走路,快到我家去!”女人很热情。他们来到女人家,女人的丈夫姓吕,他们便称她吕嫂。不一会儿,吕嫂就给他们做了热腾腾的面条,俩人吃了两碗,身上才有了几分热气,他们心中真是对吕嫂有千恩万谢。吕嫂叫他们住在她家,说先在农场干活,有机会报上个户口,然后,等机会招工。他们想不到这样的好事会这么顺利,就感激涕零的在吕嫂家住下了。创儿住小房,娟儿与吕嫂的女儿住。为了报答吕嫂的恩情,创儿充分发挥了自己勤快的特长,家中里外的清扫,砸煤块,掏炉灰,倒垃圾,劈柴火,没有一件不干。只要眼中能看到活,他总是抢着干。而娟儿,又与吕嫂对脾气,俩人像有拉不完的家常,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吕师傅是开拖拉机的,还有些人缘,很快就给他们联系好了,叫他们在他所在的农场干活,俩人也就安心在吕嫂家住了下来。一晃一年多过去了俩人也都报上了户口,接着创儿招了工,就剩下娟儿。吕嫂说:“创儿,千万不要把娟儿剩下。”又过了一年,又有了招工指标,矿长来农场见过娟儿,说,这姑娘不错,他会想到她的,只要听话。吕师傅吕嫂创儿共同努力,终于为娟儿争了一个。后来,创儿高高兴兴的到农场场部**。场长说,不行了,娟儿的指标又没有了。为什么呢?创儿不解,抓紧时间坐车上山找矿长。矿长立即打一个电话给场长,说,不管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占娟儿这个指标。创儿得到这个承诺,心中有了底,便连夜下山,可哪儿还有车呢?创儿在朔风中的黑夜里一直走到天亮,七点钟终于敲开了场长家的门。场长不得已,给了招工表。不久,娟儿也成了工人。从此,俩人离开了吕嫂的家。又几年过去了,创儿和娟儿很少见面。创儿已经升为科长,并有几处房产和一家公司。有一次他开着桑塔纳去看吕嫂,吕嫂嘴一撇,说:“你现在风光了,也牛X了,可我还是喜欢你原来那可怜样。”“我是怕她跟着我受罪,现在我有了钱,才敢跟您说这事。”“可她老认为你已经看不上她了,现在更不敢高攀,她说她配不上你,叫你不要再想她,半个月前已经和矿长的儿子结婚了。”
往期回顾:文学评论·《定点的视角,流动的人生》作者 万吉晨
作者简介:
万吉晨,网名:万里行舟。河南漯河市人,在宁夏石嘴山市工作。高级中学教师,中国散文诗学会会员,宁夏作家协会会员,宁夏民间文艺研究会员会员,宁夏石嘴山市诗词学会会员星海诗词微刊主编,业余爱好文学,曾发表过各类文学作品100多万字,其中小说集一部,其它为诗词散文散见诸于国内各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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