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都文学 · 第126期】《盛开的马兰花》(唐习文)
《金都文学》2021.8.13(总第126期)
作者简介:
唐习文,男,1956年9月生于山东省招远市,中共党员,大本文化,公务员岗位退休,从事文秘工作多年,擅长应用文写作,曾在数家媒体刊发新闻稿件。近来尝试诗歌写作,作品散见于《农民日报》《山东文学》《胶东文学》《烟台日报》等报刊。
盛开的马兰花(组诗)
唐习文
我的诗行噙着泪水
“人就像种子,要做一粒好种子”
可惜,可惜啊,这粒种子被埋得太深,太深……
“在水稻下面乘凉,做个禾下乘凉的幸福”
真的,你的好梦很快就会成为现实
总是惦记着七十亿人够不够吃
可是,可是啊,你这样确实太累,太累
无双的国士
世人的惋惜
你把众人放在心上
世人把你高高举起
你给华夏留下了温暖的色彩
国人为你镌刻下无言的丰碑
躬了六十年的腰身,在将要挺直的那一刻
湘江呜咽,岳麓肃穆
十万湘民雨中十里相送
告别一个名字,长沙的菊花瞬间被抢购清空
像低首沉浸在雨中的稻穗
我在北方,为你遥祭
掏出纸笔和词语
让我的诗行也噙满了泪水
呵,一粒闪光的稻禾
一位“世界杂交水稻之父”的巨人
一颗陨落的星辰……
你的离去
大地上留下了冗长的回声
这个春天,没有陡峭的悬崖
忘不了
去年的春天
躲不掉的寒冷,绕不过的痛
春意爬不进卧室,倒春寒逼退迎春的花
那时,我整天坐在南阳台
除了躲在一首诗里叹息
就是瞅着窗外发呆
不理解李文亮的鸽哨,为何成为
解不开的死结
期待着那些悬而未决的大雨赶快到来
那个春天
确是一个受伤的季节
咳嗽,喷嚏,发烧……
全浓缩成“新冠”的词汇
家家户户弥漫着忧伤的气息
鱼缸的内壁,已生出一层绿苔
坟墓或地狱,在居住地外潜伏
想进来的人,被阻在篱笆墙外
我的诗歌里单调的文字
只能在防盗门内高呼:
我要出去,他要进来
来了,终于盼来了
春风春雨的到来
今年的春风,燃烧着高智商的烈火
迅速读完了窗外的积雪
今年的春雨,又大又急
让绿,绿得深沉
让红,红得艳丽
一场又一场春雨
荡涤了病毒,驱走了憋屈
不屈的生灵
摇头晃脑地露出了笑脸
活得自由自在
这个悬崖并不陡峭的春天
我盼了好久好久
我想牢牢地把这个季节的大门守住
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深情地道一声:
请您別走,不过
我也绝不让那个凄风苦雨的春天再来
五月,湿漉漉的风
小满刚走 ,风像一个赤脚的人
蹑手蹑脚走出稻田
只是少了一个人的气味
夜里,四周的虫鸣
比以往苍白了许多
是否怕惊醒了那个已经深睡的人?
初夏向暮春告别
五月的风湿润了许多
泛黄的稻子,失去了往日的挺拔
显得无精打采
我的心
是一颗刚刚被镰刀割下的稻禾
怀揣月光
既使一弯冷月
也能照亮一层古老的灰尘
月亮,是无私的
月光,是公平的
她乐意让天下人共赏
她可以给萤火虫当尾灯
她可以给瞎眼的车当眼睛
也可以给孤独者打开突围的一扇窗
还可以把月亮分给另外一些喜欢她的人
既便晓得哪里有悬崖,哪里是沼泽
起码还可以让你再享受一点月光浴
我欣赏月亮
更喜欢怀揣月光
那怕月光瘦成一弯轻蹙的眉
当我特别需要她的时候
总想把她从天上摘下来
然后把我的名字刻上
把她揣进怀里
认真地阅读
把自己柔软的心思掏给她
或者和她拉拉家常话
每当失去了怀揣的明月光
沉寂里总会生出一丝悸动
清 洁 工
各有各的领地,各有各的戏台
把岗位,视为一种庄严
把职责,当作一种神圣
总比太阳来得早
总比晚霞去得迟
眸子盯着污秽和龌龊
心里装着干净和圣洁
习惯了弯腰躬背
挺起身板并不低矮
一双卑微的手
把渴望干净的心灵抚慰
一身流淌的汗水
把污浊洗涤
一天的忙碌劳累
太阳和月亮知晓
一路洒落的辛苦
花草和树木体味
风雪里把自己塑成冰雕
足以让雪冰羞涩让路
烈日里把自己烤成火焰
足以把垃圾燃烧殆尽
公厕里把自己化作芳香
足以把污臭屏蔽
一人辛苦,换得众人舒畅
玷污了自己,净化了尘世
既便如此,你总是把自己看得很低很低
低的已经让人没了质疑
有人用异样的眼神斜视
有人用嫌弃的面孔远离
在街巷的夹缝里,你拖着影子踽踽前行
碰碰磕磕的伤口
只能独自舔舐
其实,扫地磨擦的“唦唦”声
就是你有泪不轻弹的叹息
扫帚陪伴着孤寂
心中供奉着沉默
冬去春来
习惯了每天穿着脏兮兮的戏装
背着疲惫与坚韧
重复表演着苦涩乏味的独角戏
苦与乐的五线谱
总是用一把笤帚谱写
盛开的马兰花
五月,我在金泉河的路边遇见
正在盛开的马兰花
她站在梧桐和垂柳之间
显得那么低矮
她没有穿紫色的花衫
也没有撑一把绿伞
甚至有点弱不禁风
不过,那风姿绰约的身段
和明亮的蓝
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可是,她好像忙得没有心思搭理我
她正在高擎发自肺腑的幽兰火炬
为过路的人驱赶疲劳
为正在河水中打捞垃圾的辛劳者芬芳和点赞
来稿请自行审定、校对无误,并附百字作者简介和生活照1—2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