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新星(第33期)/侯似海:博观约取,厚积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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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浩锦,

笔名侯似海,

毕业于合肥工业大学,曾任合工大斛兵群星科幻协会副社长,

现工作于华电国际有限公司邹县发电厂。

进行科幻文字创作两年,《人造神》发表于《科幻文汇》。

曾获青年之星计划科普组三等奖。

采 访 实 录

高校科幻: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进行科幻小说创作的呢?什么时候开始接触科幻的?
侯似海:开始创作,是在17年。系统性接触科幻,大约是在14年左右。

高校科幻:我了解到您曾经和同学一起重建科幻协会,还担任过主要负责人,可以具体讲讲吗?这段经历给你带来什么收获呢?在社团这两年最难忘的事是什么?

侯似海:原合工大的斛兵群星科幻协会在我上大学前一年就因为人数不足而解散了,在我大二那年,我在校图书馆里借阅了一本阿西莫夫的短篇小说集,发现里面夹着一个写有招新信息的科幻协会书签,于是我就联系到了组织。加入后才知道,我加入的那一年,正是重建的第一年。组织活动就是迎新、看电影,读书分享、科幻沙龙之类的,还参与了社联文化节。如今幻协搞得活动比过去丰富多了,不仅成立定期跑团、与其他读书社一同组织科幻沙龙,还成立了克苏鲁、COC分社,甚至还有个用人工智障“小星”(它主要用处是跑团)算人品的QQ群。
收获就是结识了一批新朋友,同时也对科幻写作有很大的帮助。

最难忘的事,参与是一次与天行社(本校的天文爱好者协会)一起在操场上看月亮与火星的活动。炮筒似的天文望远镜调试了半天,最后的结果还不如华为P30看的清晰,火星只是个略大的光点。但看着天文同好者们拿着指星笔指点江山,谈着福寿禄和夏季大三角,就已经是一种很棒的体验。

高校科幻:《种子,来自未来》这篇小说入围了2017年“科普科幻青年之星”征文百强作品,已受到广泛的好评,其写作过程可能不会一帆风顺吧。写作的时候遇到过什么比较大的困难吗?是如何克服的呢?

侯似海:其实《种子,来自未来》这篇小说里的人物是以大学里的朋友与教授为原型的,当时文笔相对现在来说还很稚嫩,现在来看,这篇小说存在不少的问题:时间转折生硬、人物刻画脱离现实……就写作过程来说,感觉是在用文字去填补一个个独立灵感的空缺。

写作的时候经常遇到灵感不足或者灵感过多的情况,前者就是写出来的东西没滋没味,干干巴巴;后者就是写完之后发现与前后章节严重脱离,很难再圆回来,但放弃了这个灵感又很可惜。还有一段时间经常自我怀疑,自己是在写科幻还是在写伪科学,不断地考证其在科学性上是否严谨。后来想明白了,只要在故事性上能自洽,就可以了。

校科幻:看您的作品文风大多平中见奇,也不乏幽默,您在生活中属于什么性格呢?会把自己的性格融入到创作中吗?

侯似海:生活偏宅,共情能力强,人格型态是INTP(喜欢思考,不擅社交,好奇心重、逻辑分析能力强)。
沈从文先生曾说,对话不要像“两个聪明脑壳打架”。创作偏“硬”科幻的时候,由于其不侧重于人物性格描写,我会夸张化、脸谱化人物,让“两个聪明脑壳打架”,甚至让人物成为次要因素,整篇小说只利用人物去阐述一个理念。这时候这个人物,是个无情的逻辑分析机器或理念讲述工具人。这种小说,我会去代入自我。

但创作人物关系为主导的“软”科幻小说时,我会尽量地千人千面,提前设定好每个人物的性格,将认识的人的性格融合分割后代入小说人物中去。

高校科幻:除了科幻创作,您平时还有什么兴趣爱好?

侯似海:读书、看电影、追美剧、玩桌游(一个人)、撸猫。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去打游戏,但平时尽量避免这么做,同时也在避免将时间碎片化。

高校科幻:《灭绝式永生》这篇作品中设涉及了冷冻技术、仿生肢体、人类永生等科幻题材,而庞大的设定囿于短篇,让整篇故事显得不够完整,您有考虑过后期继续扩写吗?

侯似海:从科技上说,在好多科幻作品里,人类都殖民外星球了,可除了星际旅行等少数几个外科技,其余的科技还停留在现在的水平,而伦理道德方面,也很少有作品中的道德水平超出现在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
而《灭绝式永生》就我对未来伦理道德的一次思考。冷冻技术、仿生肢体、人类永生都不是什么新鲜的科幻题材了,但当人类真的出现这些技术时,旧式的,或者说现有的伦理道德一定会遭到彻底毁灭(地球很小,宇宙很大,人类不再会为了资源你争我抢,货币体系崩塌。永生后传统的家庭概念也不复存在,大脑可以备份后的犯罪与法律也会发生彻底变革)。马克思曾说过,国家这一概念终将消亡,《灭绝式永生》也是我所想象的一种具体的国家这一概念消亡的方式。

其实很难去写成长篇,因为我的思想并没有多超脱这个时代,只能模糊地去想未来时代的伦理道德是什么的样子,就像农夫去设想皇帝用金锄头耕地一样。当然如果超脱这个时代就无法被人理解,如尼采所说:我的时代还没有到来,有的人死后方生。现在我在试图去写一个关于未来乌托邦式社会的长篇小说,主要是去描写一个科技发展速度跟得上道德发展水平的人类永生社会,其思想继承了《灭绝式永生》,可以看成是它的扩写。

高校科幻:科幻协会的经历对您的创作或者其他方面有什么影响吗?

侯似海:让我结识了好多朋友,也算是初步踏入了科幻圈。也让我当年就确定了人生目标,想要成为一个科幻作家。

侯似海与王晋康老师

高校科幻:在科幻小说的写作过程中有什么心得体会?

侯似海:博观约取,厚积薄发。科幻小说也是小说,摆脱不了人物描写。写人物首先要有足够多的素材,其次是要有能将素材转变为文字的能力,素材可以通过读书等方式去获得,但最好还是自己亲身经历。亲历过痛苦、悲伤或者别离,也就具备了转化的能力,去写的时候自然就能写出来(虽然自我剖析的滋味不好受)。
而至于科幻方面,则要看信息的转化能力,现在一个社会热点事件都要经历过两到三次的罗生门才会结束,这就是人世百态,可以当作素材。当然现在信息泛滥,要做到有自我主见,不被浪潮淹没。
对我来说,我刚开始写的东西时候感觉不错,但等我彻底忘记了自己写的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再重读,我就会发现自己从前到底写的是什么东西……

但这样也在说明我在进步,以及前面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文风多变不是什么好事,我希望能早日形成自己独特、固定的文风。

高校科幻:现在保持在一个什么样的写作节奏上?写作一般是在固定的时间段还是根据灵感即兴创作呢?如果出现拖延症或者瓶颈期会怎么办?

侯似海:我尽量避免时间碎片化,最近心境起伏很大,但从前都是有空就去写作。当有灵感的时候,我尽量去写或者细化大纲(挖坑),没有灵感时就填坑。至于瓶颈期,是阶段性发生的,当写到无物可写的时候,就会去找素材,去尝试新鲜事物,去接受生活的殴打,去磨练自己的心境,每次度过瓶颈期之后自己都会更上一层楼。

高校科幻:您关注同代人的写作吗?是否可以从中发现不同于前几代作家的群体性特征或倾向?

侯似海:就文学而言,现在我与我的同代人,都算是迷茫的一代。上一代与上上一代成名的作家,由于历史原因,他们经历了特殊时期与改革开放,亲身体会过社会大变革,他们写的东西也大开大阖、波澜壮阔,更有着一种独特的乡土味道。而我们这一代,由于没经历过多少风雨,写的东西都很“精致”,类似“青春伤痛文学”,同代的作家风格上更像太宰治与村上春树。一句话,前几代作家写社会百态,如今作家写内心感情。

就科幻而言,又不一样了,科幻已经度过最艰难的时代,如今才算刚刚起步,没有对比对象。

高校科幻:文学期刊、专业奖项、写作同行、专家学者、图书市场、大众媒体及互联网等所呈现的文学评价尺度,有哪些会影响到您的写作?您的“理想读者”是谁?

侯似海:基本上都不会吧,因为我写作只是为了写作,并不是为了市场或者读者,更不是为了评价或者奖项。写作对我来说甚至不算是爱好了,我感觉更像是人生意义。我就像是毛姆小说《寻欢作乐》里的德里费尔德,在我生活中极度痛苦与绝望的时候,我会化身为一个自我手术的外科医生,将自己当时的感情一笔一划地记录下来,日后再将它们用到小说之中。
当然如果文学评价尺度影响写作的意思是对我作品的指正,它们所有的意见我都会真正倾听的,有时我也能意识到自己写作方面的不足,而许多同行评委也都能一针见血地指出。当然我更希望能听到他们说我自己没意识到的问题。
其实自我感觉自己正处在“危险的中游”。余秋雨先生所说,文学中存在“上游”与“下游”,他的一个聪明学生想先进入下游再进入上游,这是行不通的,进入了“下游”,就别想进入“上游”。我理解的“下游”指的是迎合市场的创作,“上游”指的是能成为经典的创作。我的文笔与阅历无法让我进入“上游”,而我又不愿意去迎合市场。如果说“理想读者”,我希望能是那种能从我拙劣的文章中能看出能成为优秀作品潜质(如果真的有的话)的人。

高校科幻:最后有什么特别想说的话?

侯似海: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采访 | Mr.Unicorn

文字编辑 | 清皓

排版 | Lynn

审核| 清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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