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深|花大姐

花大姐

Table qing in Xining

作者|烛影深（青海）

叫花大姐，她并不姓花，我与她只是一个陌生人，她没注意到我，而我一直在注意着她。

次日清晨，我坐上公交车，想找个僻静的靠窗户的地方，等我上车，前面的人都占了各自喜欢的位置，大多是青年男女，各自先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当然靠窗户坐没人打扰，而且方便，自己随时向窗外观光。那么靠窗户最后角落上的那个座位一直是空的，等我上车，我也喜欢靠窗户边的位置，却只有一个位置，在车上右角落里，我没有坐前面空着的位置，坐在最角落里的座位上。

过了几站两位老年女士上了车，而且两位女士特别能聊，声音特别大，似乎全车厢的人都在抬头看她们，因为年轻人都喜欢在手机上看点有用的东西，比如读点小说看喜剧之类的。因为旁边两位女士聊天，不由抬头张望，希望她们能安静下来，可是她们越聊越欢喜，竟边聊边笑。尤其那位身穿大红风衣，一条黑白点的素色连衣裙配衬，张扬的衣着下有一副圆胖的体形，显得整个人是扁形的，而不是条形的。

我也抬头注视着这位大姐，是她的声音吸引了我，她烫染的深黄的发色蓬松的发型下一张大而圆圆的脸，一副变色眼镜下大眼睛，红色的眼影，长长的睫毛，宽宽的鼻子，大大的嘴巴，白里透红的皮肤。她的妆容很精致，能看出花了不少时间来打扮化妆，而且她在脸上的化妆品和发型上砸了不少钱，是呀，人老了，女人的精致是用钱砸出来的，不花钱，面对干裂的皮肤，满脸的皱纹，垂松的眼袋，松懈的皮肤，看着就不成样子了。而这位女士年龄虽然在六十岁以上，但看她喋喋不休的话语和动作以及她的妆容表情中，一副活跃激进的气势，看起来还特别耐看，她的妆容是很耐看的，但观察她的时尚火暴穿着下的体形，感觉就像一个肉球，虽然她年老了，但她精力旺盛，口齿伶俐清晰，思维敏捷，动作麻利，一点也不觉得老了。

车走走停停，她和另一位大姐坐在我身边，花大姐拿出手机，在电话中给别人打电话说：“马上就到了，在那儿等一会儿。”旁边坐的那位大姐使劲推她声音小点儿。可是花大姐似乎没听到一样，还是聊天声音粗重，车厢里静静的，上上下下的人不时轮换着座位，花大姐一直在和另一位大姐聊天，那大姐不时轻声说：“小声点儿。”相比而言另一位大姐穿着一条长长的红色连衣裙，垂直的上了染色的黄色的头发，皮肤粗糙，干涩，似乎缺少水份一样，皮肤上颗粒斑点还不少，感觉皱皱巴巴，就像菜市场卖的麻皮洋芋。

这位大姐素颜，也不像花大姐一样浓妆艳抹。花大姐翘起她白色带坡跟的运动鞋，说：“今天穿的鞋早晨好打理，用水一擦就干净了。”然后瘦高个的大姐说：“我穿的是遛狗时穿的鞋子，出来没换。”相比而言，花大姐比瘦高个的大姐打扮的时尚，将自己修饰的格外耀眼。花大姐坐在座位上说：“某某家在上海买了一套六十平方的房子，花了几百万。我想自己家南山路的这套房子卖了，姑娘不同意，让卖大同街的那套房子。”花大姐又说：“某某和某某闹茅盾了，两个人一见面就感觉吹胡子瞪眼的，出来一起玩，干嘛闹别扭呢？”然后瘦高个的大姐说：“是呀！出来玩和和气气的。”花大姐说：“你同那个谁联系，是否一起去拍戏剧？”瘦高个的大姐联系着，在手机微信上不断发短信。瘦高个女士说：“我家女儿两口子特别孝顺我，想给我在外地买一套房子，让我养老去。”

两位女士就这样在车里聊着，身边坐的一位年轻小伙子不时顺着我坐的窗户不断望过来，刚开始他上车时，坐在我身边，一副收拾的干净利落，时尚帅气的样子，坐在座位上，不断翻看手机，看起来很投入，但两位大姐上车后，他就不时抬头望着，不时向窗外望，似乎一切宁静被打破了，不适合手机读书或翻屏了，似乎盼望早点下车，脱离这嘈杂的聊天声。

花大姐和瘦高个的大姐准备起身下车，她们站在车厢里，还是大声聊个不停，我一直注视着她们，她是那么的自信，感觉物质特别丰富，充足，只是现在的生活是在欢乐中享受快乐而已。

文：烛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