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追忆房事/侯志伟
一段往事,一种记忆。
一段亲情故事,一种思念。
时光飞逝,余作文以祭奠变迁的房子之事,缅怀远逝的岁月。
岁月如梭,思念如歌。
一、“土房子”的艰辛
在我的记忆中,我出生在两间土房子里。20世纪七十年代,家家都很拮据,能有两间土房子就是一种奢侈,我们的两间土房子也有一段坎坷的经历。
父亲是一名民办教师,母亲就承担起了田地的农活,家中靠在学校教书的父亲维持日常的开销,母亲把种庄稼卖的钱攒起来,操持了房子的必需品。爷爷和父亲先从地里拉几十车黏土,挑个吉庆的日子,放线确定房子大小,放了一挂鞭炮,把夯打了,正式开工了。请几个至亲帮忙,把黏土和起来,里面撒些麦糠,先铺几层砖块,接着垛起土墙,到腰高时放一圈豆秸起到隔离潮湿、美观的作用;等几天墙大半干了,继续往上砌墙,一直砌到与窗户齐,装上木制的窗框子,在上面放一根扁一点的厚板子当“过木”,这时门上也要放一根“过木”,继续往上砌墙,东西两边的“夹山上”需要砌高点,成一个没有上角的等腰三角形状。架上准备好的大梁,放上准备好的檩条六根,上下钉些椽子,铺上草扇子,最后把麦秸秆一捆捆的铺在上面,压些黏土,屋顶算是造好了。接着就是爷爷拿泥磨子,把墙抹平,装上门,用白纸敷上窗户,新房子算完工了。请来亲戚朋友庆祝一下,吃糖、瓜子。热闹中看着崭新的房子,摸着光滑的墙壁,新敷上的窗户闪闪发光。
时光飞逝,墙壁也裂开了一道道缝隙,夏天暑气从缝隙里扑进来是,冬天北风一吹,呼啸着口哨般吹进我们的房子里。天黑放学后父亲才踏进家门,母亲也是天黑才从田间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一家人团座在一起,温暖洋溢在我们的脸上,房内不时传来我们的逗笑声。
二、“瓦房子”的欢欣
我六岁时,村里进行街道改造,我们的房子有一间在路上,一家人恋恋不舍的搬到村西头的新宅子上,张罗着盖“瓦房子”。
父亲请来了帮手从地里拉了一大堆黏土,打砖坯子,烧窑。把黏土加水和成硬些的泥浆,黏糊糊的泥浆,放进撒了些细沙的木斗子里,压紧、挖出多余的黏土,倒扣在宽敞的场地上,三块砖坯子就整齐的摆放着阳光下,散发着泥土的气息,深红色的土质充满了亲切。这样的活也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讲究。需最近一段天气好,没有雨。抓紧时间请几个帮手,白天黑夜一起把砖坯子打出来,大的场地可以容纳更多的砖坯子,三两天就干了,把干砖坯子垒在一起,下雨了用雨布盖着,否则雨淋了,砖不结实白费功夫。一般情况下一万砖坯子需要两个人一个月左右就完成了。砖坯子干后就要装窑烧制,需要7天左右才烧制成功,出窑时是全家人最高兴的日子,鸣放鞭炮,请亲朋帮忙一起出窑。接着,就是准备盖三间瓦房子的材料:瓦、梁、檩条、板椽子、小瓦等。承包给村里的建筑队,省心了很多。
一个月后,房子完工,喝庆功酒,亲朋好友、工人在新房子里摆下几桌酒菜喝得欢天喜地,喝得人仰马翻。欢声笑语满溢着新屋,流出小院,流如乡邻们的心田里去了。
三、“方房子”的孝心
三叔结婚,爷爷把祖上老房子让了出来,搬到我家来住。看着辛苦一生的爷爷,爸爸决定帮爷爷盖房子。买了一四轮车青砖,从田间拉几车黏土,砍了几棵桐树,买了几架子车红大瓦。邻居听说要给爷爷盖房子都摩拳擦掌,要拿出看家本领为爷爷盖一间坚固、美观、实用的房子。
选了一个吉日,动工开建,爷爷、奶奶忙里忙外的招呼着。泥匠的工头王大伯亲自拉线,确定阴阳角。七八个壮年抬起石磙打夯,在嬉笑声中,一上午就把地面砸得平平坦坦、光溜溜。
下午再次拉线,四叔从集镇买来了一挂鞭炮,在霹雳呱啦声中,正式动工了。旁边的两个小工,早已把黏土和得如酥油般细滑。第一砖有爷爷砌起,四个砌墙的刀工从墙四角开始了,说笑声、逗骂声从工匠口中传出,整个施工的现场一片热闹的景象。
傍晚,四叔从集镇带回来几箱鹿邑大曲,奶奶、妈妈做了十多盘子菜,坐在院中的月光下,推杯换盏,谈论地里的庄稼,工期的安排;酒宴高潮时,就会吆五喝六的大干起来,半夜时都醉醺醺的摸回家去,有一个叔子辈分的,半夜回家时竟与一颗榆树碰了个满怀,第二天成了议论的笑柄。
两天后主体工程结束,父亲从集镇拉回来一架子车白灰,把屋内的墙面抹的白晃晃的,好刺眼。爷爷、奶奶裂开了嘴笑得那么甜,小孩子们都聚在一起闹着吃糖块。新房子落成后,爷爷特别珍惜房子,整天打扫得干干净净,搬来太师椅坐在房子中,给我讲他光辉的历史。我天天赖在奶奶屋子里不回去,趁爷爷奶奶不在家,我和妹妹就在墙面涂鸦,结果可想而知,哥哥被爷爷棒喝,我却躲在奶奶的怀中逃过一劫又一劫……
这是一间四四方方的屋子,爷爷奶奶生活了大半生,里面留着爷爷奶奶的汗臭,墙面上留着锤子砸钉的凹印,桌面上还有奶奶小手摩擦的印记。地面上凹凸不平的地板,清晰地映印着爷爷拖拉鞋子走动的身影。
房子在我的记忆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迹,它是我人生经历的重要组成。一次次的房子的变迁,孕育着亲情、孝心的茁壮成长。房子就是一代人精神成长史,谨以此文祭奠农村房子的变迁史。
作 者 简 介
侯志伟,男,40岁,河南周口市西华人。自幼喜爱读书、写作、运动;对散文,小小说,教育叙事写作特别喜爱。在《河南教育》、《教育时报》《大家教育周刊发表》、《当代校园》《周口晚报》等发表文章多篇,书写春天故事,追求快乐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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