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梦｜山上的世界

牵 笔 君 子

温度· 品味· 性灵· 觉知

山上的世界

□  远 牵

1 山中农夫

十月的风吹过山岭，我们跟着老李大步流星走在高低起伏的山路上。

老李说，这里地处燕山主峰雾灵山东麓，在白河的上游，平均海拨有750米；这里地势北高南低，属于正向采光的山地果园；这里是东经117度40分54.27秒，北纬40度47分20.27秒，老李说这话吋不经意显出了他的专业味道。之所以将位置坐标锁定得这么精准，是因为老李本身也是一名专业的地理测量工作者。

我现在是个农民了！老李抓起坡边的一顶草帽戴在头上，回头冲着我们哈哈一乐。

老李有个农民梦

一辈子没当过农民，退休后终于可以圆梦了，当个好农民就是老李现在的人生梦想！老李的夫人是位教师，她对老李的农夫梦虽不十分理解，却也鼎力支持。她说每次随老李进山，就完全开启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农夫生活模式。对这种泥里来土里去的山民生活，她一直在努力适应中；而老李不一样，他完全乐此不疲，一待就半个多月不出山，作一个山里的农夫其实是他更向往的一种生活。

农夫的生活就像这山里的泉，特别甜！兴致满怀的老李带我们走进了他的绿色生态果园基地。

2 今图苹果

老李叫李嘉海，他在山里搞绿色生态种植，从签定承包合同到现在已经有15个年头了。从刚开始一点点地平整土地，修通道路，蓄水灌溉，找技术支持，所有这些前期投入的工作，老李都事无巨细地亲力亲为，无论在时间还是资金上，老李付出的是一个农夫对土地的全部热爱。从他栽上树苗，到嫁接出农研成果中最理想的品种，再到他的果园开花结果，算起来老李在安匠乡岭沟村的投入也己经上千万元了。但是直到前年，他的投入才开始有所回报。而他开发的这片林地，也随着岭沟村的脱贫摘帽，成为村里人奔小康的一个产业基地。

老李的今图苹果

这里的果树共3331棵，苹果树2500棵，其他树木有山楂，梨，桃，杏，西梅，榛子等立体交叉种植的北方树种约计800多棵。这里的气候昼夜温差大，又有花岗岩石渗透的水质，非常适合种植苹果。由中国农业大学教授带队几经实验研发出的国光新品种以"今图"冠名。“今图″果型壮，营养多，色味绝特，除了有国光苹果口味酸甜的特性，那通体红得发紫的品相与色泽在内陆苹果中实属罕见，堪称翘楚。

这就是坡地上铺的是反光地膜，苹果上色全靠它！老李指着果树下那一条条银光闪闪的箔带，告诉我们说随着太阳高度的不同，果实会360度无死角地均匀接受阳光的照射与反射，正因为光照时间足够长，老李的苹果才能红的发紫。"紫国光"的挂果源于精细化的培育，从剪枝，授粉，灌溉，储存，装箱各个环节，老李都有一套自己的标准。为了监测当地气象指标，山上建有标准的气象观测站；为了升级储存能力，又专门新建了地上恒温仓库。眼下正是收获季节，对于摘果动作老李一点也不含糊，他不厌其烦地跟我们示范怎样取果不伤枝条。当这些诱人的紫苹果摘下来后，每一个苹果的果柄都要被修剪平齐才能装箱。我们看到一群岭沟村的女人围在一起正拿着小剪在最后装箱，她们不远处的山脚下，这些高品级的紫色国光苹果正沿着蜿蜒山路，与外部的市场环境顺畅连接……老李用自己的"今图″苹果，带动了岭沟人当地人安居乐业，大家正一起踏踏实实地走在奔小康的路上！

山上的果农在修剪果柄

3 半亩方塘

从山腰下行，看到山坡下的低谷处有两大片水塘。水塘边上，有一群大白鹅正一字排开扇飞着翅膀从水塘里游出来翻山爬坡，这些大白鹅在水塘附近神气活现地群居。水塘成了它们的水上乐园，山上的水源除了山体上开凿的一眼水井作为饮用水，灌溉水主要来自水泥制的大型天然蓄水池，也就是眼前看到的这两方水塘。大白鹅们临水照影，曲颈嬉戏着嘎嘎向天欢歌，给这山里空静的苹果园增添了几分自然生趣与诗情画意。同时对这些鹅的零散放养也正在形成一条循环良好的生态链：大白鹅的饲料可由山间自给自足，养鹅除了有经济价值，家禽散养更重要的是在于尝试摸索一条绿色无污染、可循环、可再生的立体交叉生态链条，在果园散养大白鹅也是在实现老李心中那个致力于做有机果园，绿色农业的农夫梦。

鹅鹅鹅

山凹处带的还有另一方水塘。走近水塘才发现这里的景象简直让人目不暇接。原来这个水塘养了一池锦鲤。作为一种观赏性鱼类养殖，这两年市场对于锦鲤的需求直线上扬，经过调研，老李认为可以在他的果园里把这个商机做足。他购置鱼苗后，在他果园的水塘里开始小规摸的精细养殖。山上的自然环境为锦鲤养殖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花色大小不一的锦鲤，包括一些观赏鱼同时在水塘里游弋，成为果园发展多种生态里饶有新意的一笔。

果园里这半亩方塘里养殖的白鹅与锦鲤，是老李绿色生态框架的一部分，这并非是意想天开的独创，而是老李绿色果园生态的一个组成部分。这个生态有内部生态与外部生态两个方面。内部的饲肥料链条可以上下环节循环使用，而外部的观光采摘以及与有机农业为主题的文化活动，也正在成为安匠乡最有亲和力的一张绿色名片。

4 塞罕坝人

作为一个承德人，老李把他的农夫梦扎根在了岭沟村，无论是山里的风吹日晒，还是外界的风云变幻，都不能动摇老李开发荒山的决心，这是因为他骨子里深藏着一种塞罕坝精神。这种精神让他坚信，荒山野岭可以变成金山银山，如果能通过开发地域资源，带动当地人一起致富，那就更是值得认真去做的来造福子孙一项事业了！

老李曾不止一次地动情讲过塞罕坝的故事。在那个蒙汉合璧的美丽高岭上，经过30年的艰苦创业，塞罕坝人把沙地荒原变成了浩瀚林海。他们科学求实，无私奉献的精神让老李钦敬不已。老李在具备了一定的创业条件后，塞罕坝人献身“绿色事业”的豪情壮志时时激励着老李大胆开拓，他正在像一个真正的塞罕坝人一样，用心把一个充满活力的绿色生态基地做出特色。如今老李的生态果园基地在往年精细工作的基础上，经济回报一年比一年好；而在安匠乡的康庄大道上，老李心里还规划着新的蓝图，他相信再过15年，沟岭村的这片正在开发中的山林也定会创造出一个新奇迹。

姑娘果儿

秋天是丰收的季节。在老李的果园收获的果实，除了结在树上的硕果，还有一些瓜蔬的果实，以及许多叫不上名字的可以入药的野生草本的果实，这些形态各异的农林作物，它们的果实大小不一，但都是圆圆的。这些圆圆的果实，圆了老李的农夫梦，也圆了安匠乡的小康梦……走进沟岭，来到山上，随处可见的果实让你相信，这里就是一个正在生长着壮大着的圆圆的世界。

本文刊于20201120《人物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