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哭的能力麽？

最近这天气大家也感受到了吧，老天爷满25减10，还赠送你半个月的连阴雨。前天晚上，风雨加交，我早早钻进被窝给自己取暖。快睡觉的时候来了小L语音电话，刚接通，他说了一句：我翻了通讯录三遍，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然后就哭了。

我听着他哭，不知所措的安慰“你看，不是还有一个麽”。他哭的更大声“就一个，我也太惨了”。等他哭够了，他开始细数那些让他委屈的事：

被公司派到医院谈合作，从下午1点站到6点，一口水没喝，还被医生没有好脸色的当劳力使唤了一下午；

晚上回来路上买了30块钱一斤的提子，回来发现烂了一半；

昨天刚换的床单被套被猫拉屎拉尿，被子被套全洗了晚上没处睡；

打了猫一下，又舍不得，还磕了自己的手，大拇指肿到不能弯。

在城市漂着的人，多少都会感受到孤独，人像潮水一样涌动，他们都是有方向的人，回家的人。夜晚的灯就像菊花一样一盏一盏开放着，却没有一盏是自己的。事无巨细的琐碎，堆积在一天、一起，让小L在寒冷的冬夜崩溃了。

然后，我们讨论了幸福是什么、人活在这个世上追求什么。

两个傻头傻脑的白羊讨论这么深刻的人生问题，自然是讨论不出来什么道道的。

挂了电话后，躺在床上，心里想着，我是羡慕他的，委屈了就哭一哭，现在谁还敢受委屈了就哭。早就没有泪水了，都麻木了，心也硬了，就像格非在《春尽江南》里说的那句：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天还是一百年，基本上没有了多大的区别。

我也哭过，不过都是晚上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小声的哭，生怕被别人听见，哪还敢对着别人哭，就算对着再要好的朋友也是哭不出来的。

还有一次，他和我说他小时候的事，也很惨，说着说着他就哭了，他说他在公交车上，车上还有乘客，不过他还是哭了，他忍不住，他觉得委屈，即使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他还是没有放下，觉得自己可怜巴巴。然后就哭了。

现在的社会都在教人要坚强要隐忍，哭就是弱者、掉队的人。但一个不会哭只会笑的人，不见得会有多开心。高兴是情绪，难过也是情绪，它们都是属于作为人的基本情绪和感情的一部分。马东那句：人的底色是悲凉。喜极而泣，人的悲喜是可以用同一个东西来表达。

所以啊，我羡慕他，

他都二十多岁了，还是那么柔软。

（这些话，他自然是看不见的，也没有打算和他说，他就是他，我也想成为像他一样柔软的人）

让人奔溃的从来不是天大的事，让人奔溃的，永远都是那些细碎而恶心的小事和屁事，它们堆叠在一起让你把世界又恨了一遍。

小L说幸福就是下班后两个人去超市推着购物车买菜，再回去一起做饭，希望现世安稳、平淡地幸福，能让你把这个世界又爱一遍。

寒冬将至，记得添衣保暖。

——2020.1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