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辉:百姓小记6 /铁匠铺的刘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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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清辉,现任邵东县法院副院长。系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邵东县法院文联主席,县作家协会副主席。长期坚持业余创作,擅长散文写作。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有作品集《大山深处的孤独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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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生百谷时节,牛马司新街原居民郭云龙先生(小我七岁),热情地领我来到七十三岁的刘铁匠家,铁匠夫妇精神抖擞,欢喜有加,又是让座又是倒茶。道明来意后,两位老人争先恐后地叙说出了下列情况:
铁匠刘桂其,1943年生,昭陵刘氏,向字辈,祖籍牛马司镇三尚村,爷爷和老爷爷就是打铁出身,因此在牛马司新街东大路34号置有两层三大间铁铺。1958年8月大炼钢铁时,父亲开始把祖传手艺教给他。妻谢兵群,小铁匠一岁,谢家父亲有十女姐妹、十男兄弟,母亲生自己和五兄弟。因为出生时遇上走兵(即躲日本),故取名谢兵群。十六岁那年,见刘桂其有手艺、身板好且一表人才,就嫁过来了。夫妇俩满腔热情把炉火烧得通亮,把日子过得通红,现在已经是儿孙满堂了。
身子骨依然结实的刘桂其老先生,领我参观了保管尚好的铁匠铺老家什,大小铁锤,羊角砧等等,然后身轻如燕地爬到楼上,要把那百来斤的铁箍鼓风筒提下来给我拍照,说那是他老爷爷祖传下来的宝贝,我慌忙谢绝了,自己爬上去拍照留念。
打铁、撑船、磨豆腐是老行当中的三件苦事。因为,过去撑船一年半载回不了家,还有生命危险;磨豆腐要赶早劳夜;打铁时常会被烫伤。刘师傅挽起衣袖,露出层层叠叠的伤疤说:打铁,火星溅到头上、手上、身上、脚上是常事。打铁要趁热,每天干活,帽子、衣服、身上总会有被火星烧出的的窟窿、烫伤。还说:读书人的眼睛,铁匠的手,意思就是免不了会有伤害。老师傅不无遗憾地感叹:打铁这门老的手艺,已化了,自己的后代只有一个儿子继承了祖传行业,十年前也改行了。
那时候,我也去过刘师傅的铁铺好几次,因为刘师傅是我的刘姓本家,和我同辈。当时,刘师傅的铁匠铺工具、物品特别多,现在隐隐约约记得的有:各式铁锤、风箱、鼓风机、冲子、凿子、钢锉、钢錾子、夹钳、焦炭、烟煤、焦煤、淬火水桶、砂轮机、砂带机、羊角铁砧、大铁砧等等。我还记得,刘师傅打铁基本上是不分昼夜的,有货打到无货止,幸亏当时的铁匠铺设在比较偏僻的国道对面的新街当头,不然,经常日夜叮叮当当,是很吵闹的。
我小的时候感到奇怪,为什么打铁的师傅是男的且老拿小锤敲呀敲,抡大锤的师傅反是位女的,要一轮一轮地使劲打。身材矮小,今天依然身体结实的铁匠妻谢兵群,开朗地笑着解开了谜底:“是老家伙答应和我结婚时,提的一个条件呢!”打铁是一件体力活也是一件技术活,铁在炉里用鼓风机吹红后,要用铁钳子从火炉里拽出来,放到铁砧上用大小铁锤不断地、翻来覆去地敲打至需要的形状,要反复烤红、不断敲打才能成功。冬天还好,可以背多一些烂衣服。热天就很惨了,衣服多了热得要命,少了烫得要命。
上世纪60、70年代,牛马司绝大部分小件铁质工具和生活用具都是出自刘铁匠之手。什么菜刀、剪刀、铁夹、锄头、耙头、马掌、马钉,繁多的门类,刘师傅都是打制高手。锄头一元,耙头一元两角,菜刀八角,剪刀五角。自己带熟铁来的,可以扣除铁价数工钱,公开价、统一价、一口价。在当时,这个行当算是高薪职业了,一家人的吃用,基本上不用愁的。我百度了一番,有的地方已经准备为这个行当申报了非物质文化遗产,真心祝愿铁匠铺的故事会载入史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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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 何俊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