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诗歌(312期)金川诗歌2015十二月诗稿(2)
痛苦的真相
埋葬死者是痛苦的
但这仅仅是生者对痛苦的体验
真正的痛苦属于死者
此刻,尽管他不愿意被掩埋
但再也找不到一种
甚至是非常愚蠢的表达方式
这痛苦会向下生长
并保持其独立,完整
偶尔,会向上伸出一支分叉
会将某人深深地洞穿
二〇一五年十二月十七日
我必须处理好这个恶心的事件
我走在人生的十字路口
与四个我相遇
第一个是作为人的我
第二个我是一头野兽
第三个我是一株树木
第四个我是一块石头
我用兽性否定人性
以摆脱与人相处的艰辛
我用植物的温馨
取代野兽的简单粗暴
最终以一块石头的安静
取代树木的摇摆不定
现在,我从一块石头中
破壳而出,回到人的本位
我穿过十字路口
四条路合并为一条路
或者,我同时沿着四条路走
但,四个我已成为同一人
二〇一五年十二月七日
我是怎样成为我的演奏者呢
安静,是一种特别的演奏
平凡的生命如一把琴
唯有平凡的极致,才乐此不彼
世上的喧嚣不是充耳不闻
更不是假装不知
人类在我周围为我的伴奏
一把琴不觉得微弱
伴奏永远不能淹没主演
他是幸福旋转的核心
痛苦是人类与幸福之间的隔离层
三者构成一种恒定的场景
仿佛是心甘情愿的铺垫
无论我是否接受
仿佛都会围绕在我周围
对我的幸福予以客观的点赞
二〇一五年十二月七日
我是怎样成为我的演奏者呢
安静,是一种特别的演奏
平凡的生命如一把琴
唯有平凡的极致,才乐此不彼
世上的喧嚣不是充耳不闻
更不是假装不知
人类在我周围为我的伴奏
一把琴不觉得微弱
伴奏永远不能淹没主演
他是幸福旋转的核心
痛苦是人类与幸福之间的隔离层
三者构成一种恒定的场景
仿佛是心甘情愿的铺垫
无论我是否接受
仿佛都会围绕在我周围
对我的幸福予以客观的点赞
二〇一五年十二月七日
一只挂思绪边缘的网兜
无聊,就是在一切有意义的存在中
独立出来
既不是嘲笑,或蔑视一切有意义
也是不是让无聊疯长
长成造物手中的一种特殊武器
不。人类不是毁灭于他的无聊
而是毁灭于他所追求的价值
二○一五年十二月十三日
一种非处方药
诗,是除西药,中药之外的
第三中药剂
他用于和解灵与肉的
互相残杀
二○一五年十二月十三日
迎着朝阳乘坐公交上班
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
一些死去的人
连体验痛苦的可能都没有了
不要说远方。不要说明天
也不要说另一个职位
那都是借口,遮蔽,深渊
过好当下每一个日子
就是果实摘在手。做好眼前的事
踏踏实实,就是满足
造物,给我万万岁
我情愿为世界
做万万年的保洁工
二〇一五年十二月七日
用文字做的绳子
写诗时我并不觉得自己强大
不写诗时,也不觉得自己卑微
写诗,就是把我的灵魂与肉体捆在一起
二○一五年十二月十三日
在公交车上所做的晨祷
寒风中翻滚的枯叶
粘满清晨的光照
死亡也可以有如此鲜艳的舞蹈
就想梦中见到的亲人
父亲,母亲,大哥,小弟弟
他们没有眼睛,没有嘴,走路也没有声音
当我伸手抚摸,他们变成灰土
可我再也不会悲伤
因为他们在向我暗示生长,力量
二〇一五年十二月十五日
在我与另一个我之间
在我与另一个我之间
是这个世界与她的美好
她使我得以成功地逃离我
那个简单,呆板,粗糙的我
使我回归童真,回归青春的本真
在我与另一个有之间
是你,女人。你使我
扔掉那个盲目奔走的我
让我安静,从容,落地生根
让在自我之中不得到诞生
在我与另一个我之间
是诗歌,化腐朽为神奇的艺术
使两个互相背离,互相敌视的我
得以握手言和,成为一个整体
在我与另一个我之间
是人类。她令我疑惧与审慎
在我身边游弋着的人性
越来越像死亡布下的陷阱
所投出的影子
在我与另一个我之间
是死亡。这只陷阱
看着一个个人跳进去,再也不回来
另一个我,会经常拉住我
把行将掉进去的我轻轻地拉上来
二〇一五年十二月十五日
坐在洗浴中心休息大厅内
时光滴入我的悠闲
犹如花朵从根底滴出大地
周围的事物不再凌乱
更像幸福的花瓣遮盖着它的本真
而人,更加繁稠的幸福之花
她的喧哗与疼痛是花开的声音
正如我看到花朵的千姿百态
所有人的本真构成这种安闲
我与人类之间,不是隔着鸿沟
而是隔着唯我独有的聆听
无论我站立,行走,思考
或处于无思中。我都在享有自由
时光滴在忙忙碌碌的人中
是流失,在他们身上沉淀为叹息,衰老
时光滴在我的悠闲中
能够与我一起慢慢生长,并供我端详
我打量他,他也打量就我
像好兄弟。加固了我的童真,天真
二○一五年十二月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