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儿：祭日感怀

作者简介：冰儿，实名程彩霞。河南省汝州市人。喜欢一本书，一杯茶，一首歌的岁月静好，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里的点点滴滴，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温润情感。

冰儿 作品

祭日感怀

河南 程彩霞

又到了清明时节。这些天，天色也阴郁起来，有时还有小雨飘落。今天是婆婆的七七祭日，姐和老公都没在家，于是我一个人来到婆婆的坟头。昨天才下过雨，我穿过麦田走到坟头时，裤脚和鞋子都已经湿透了。风吹过，只觉得我的身体、心情都和天空一样的阴冷。跪在婆婆的坟头，虽然备好了蜡烛，可是点燃香烛的时候仍然费了好大时候，我觉得我的手在颤抖。看着箔纸随着火苗化为灰烬，我心里的悲伤一点点升起，不觉间泪水盈眶。祈愿婆婆在另一个世界里和英年早逝的公公团聚，能够安静，祥和，愉快的生活。站起身的时候，我呆呆地看着这座新坟好久才转身离去。心里真的是百感交集，五味俱陈。

不觉间，婆婆已经故去快两个月了。这些天里，我却常常觉得她是又去了姐家居住，她只是暂时离开了我们。只是在每个祭日，在她的坟头，才真切的觉得她已经故去了。可是，我每天推开家门，仍然习惯性地第一眼先望向她经常坐的那个地方；每次我听到院里有什么大的响声，仍然要紧张的跑出去，担心是不是她不小心摔倒在地；每次盛饭的时候，还会说孩子，把这碗饭给您奶奶先端去……

曾经，在房间的东墙那里，婆婆坐在轮椅里，或者歪着头睡着的样子，或者我们给她一个面包，她狼吞虎咽的吃着，面包屑落了一身；曾经，每天给她穿衣脱衣到厌烦；曾经，她不小心坐到地上，我和孩子们抱她起来时累出一身汗；曾经她把大小便拉在衣服上，给她换洗衣服的时候会捂着鼻子觉得好恶心。可是在和姐姐一起整理她的衣服床铺的时候，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忽然间觉得一下子少了很多很多，心中仍然涌出了太多的酸楚。原来，习惯了一个人的存在，一旦失去，会让人觉得如此失落和痛心。

婆婆在2010年的秋天突发脑梗塞，右半边身体失去了知觉，这些年，她由之前的拄着拐杖蹒跚走步到最后的坐在轮椅，由之前的咿呀短语到最后的完全失语，由之前的半自理到完全不能自理，受尽了病痛的折磨。可是生病之前的婆婆是怎样刚强的一个人啊。她有着五十年代的人的特质，勤劳，俭朴，泼辣，固执，这些年，病魔磨去了婆婆所有的泼辣和执拗，她逐渐由暴躁到平和再到对子女的依赖。在她最后的那些天里，她意识丧失，呼吸急促，食不下咽，病魔终于还是夺去了她的生命。她走的时候，只有六十七岁。在合棺的时候，我看了她最后一眼，婆婆的面相非常安详，就如睡着了一样。或许，这样的离去让她摆脱了病痛的折磨，也是一种解脱吧。

婆婆下葬那天，老公回来后，抱着儿子说：孩子，爸爸成了没有爹妈的孤儿了。这一句话不禁又一次让我怆然泪下。原来，一个人无论年龄有多大，仍然想要有父母健在。因为只有在父母那里，自己才永远是个孩子。原来，家里有了老人，家似乎才更多了完整。

 不知道，在那样的世界里，可也有桃花妖娆，可也有杨柳吐绿，如果有，祈愿我的婆婆和公公在那个世界里不用日夜操劳，能够身体安康，生活无忧，和睦相处，福佑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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