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夜读】山西《母亲痛打我一次》作者•刘凤凯 主播•孙春苓
文/刘凤凯
我虽出身贫寒，但在母亲心中毕竟是她的掌中宝。
也许因为我出生不久，父亲就过世了。农家人相信瞎子的信口开河，说我命硬尅父母，就给没有儿子的人家去押长。生生从母亲怀抱中夺走了。也许母亲内心觉得亏欠儿子，因之，在我印象中，母亲不轻易骂我，更不会动手打我。
当我读书时，她即使忙得砣螺转，也不会叫我做什么。她晓得我在读书。她不识字，但她不会让儿子像她一样不识字。
有一次大嫂因为我顶撞她，打了我一嘴巴。母亲还与她狠狠吵了一架。最后是大嫂被大哥训了一通，才算了事。母亲的理由是作为嫂子有什么权力打小叔子的耳光?我当妈的也从来没有打过儿子的耳光呢。
"打人莫打脸，骂人莫揭短”。自此事后，我脑中印下了打脸是奇耻大辱的印记。
大概十来岁时，村头小广场上的一棵百年老朴树，也许是根部已腐朽，一夜狂风将其刮倒了。
倒下的老朴树成了孩子们的乐园。几十个大小不等的孩子汇聚在大树上玩得不亦乎乐。
有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小姑娘站在树头的一个枝杈上蹦跳着。她与我不在一个树杈上。倒下的老朴树斜跨在一条干沟上。沟深两三尺。
突然小女孩身子一歪，抓着的树枝压断了，小女孩慢慢落到了沟中。随着女孩跌下发出的哭声，有个男人将女孩从干沟中抱出来。女孩的妈妈也赶过来，女孩一口咬定是我将她推下去的。
母亲也不知谁通风报信，跑了过来。手中掰下一大枝朴树条，就向我身上发疯地打起来。周围的男人叫着我的乳名，提示我快跑。我当时并未跑，因为，我根本没有推她。是因为抖动的人多，小女孩站不稳而跌下。而离她相对距离近的是我。女孩在家长的催问下咬定就是我推倒她。
后来知道，母亲为什么要那么狠地毒打我，是因为女孩的妈非常难听地说了一些气头话，引起母亲的激怒。
我被打得原地跳着哭，只是说，我没有推她。但在当时情况下，能有什么用呢。
直到母亲打累了，一根朴树枝打断成几截，在人们劝解下，才松了手。
回到家中，我已停止了哭泣，母亲却流泪了。那是她看到我的细腿上留下了一条条带血的伤痕。
此事已过六十多年，想起犹在昨日。小女孩右眼角被树枝划伤，流了点血。母亲借了几块钱为女孩付了药钱治了伤。如今小女孩已成老太，但右眼角上依稀还见一条细细的疤。
虽然，我是冤枉的。但也由此吸取了教训。"见弓莫拉，见马莫骑“似乎成了几辈人教育孩子的金科玉律。如果遇到自己的三个孩子与邻里孩子闹矛盾，只会责备自己的。
因此，我的三个孩子是从不会回来告状的。他们知道，没有后援，反而遭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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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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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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