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评奖——班长的谎言终于穿帮了
大庆石化总厂夜景大庆石化总厂夜景
作者/老 小 孩
石油大会战期间,大庆人讲究“三老、四严、四个一样”,其中“三老”,既“当老实人、说老实话、办老实事”侧重思想修养;“四严”和“四个一样”侧重工作。催化剂车间维修班班长高明明不那么“三老”,却带出了团结一致的模范班,月月出色地完成车间维修任务,受到全车间的赞扬。然而,花美不避风和雨,人好常遇是与非!
维修班9个人,车、钳、铆、焊、白铁工,老、少都有,还有新分配来的大学生。班长高明明样样拿得起来,而且能吃苦耐劳。有他在,车间什么时候需要维修工上阵,他们都不会缺席,所以每月奖金分配,各个班组都情愿多给维修班一些。
奖金分1、2、3等,分别是10元、8元、6元。当时普通二级工每月工资只有40元,所以这点奖金不可忽视。班组评奖金要先“评功摆好”,每个人首先自评,然后大家点评,成绩要说够,功劳要点透,要评出觉悟,评出力量,评出热度,评出一身汗来。然后根据每个人成绩大小,确定1、2、3等奖。
高明明是班长,大家自然高看一眼,又确实能干,功劳最大,大家自然评他一等奖。高明明不善张扬,谦虚说自己没那么好,他不慌不忙,低调得像个老太太。他常常恭维老师傅,虽然也是不慌不忙,但有分量,带动大家奖金都向老师傅倾斜。
班组评奖结果上报车间,车间召集班长公布各班组评奖结果,班组之间也要“评功摆好”,夸赞多了,争执就小了,一般不会发生矛盾。但是高明明常常不如实上报维修班评奖结果,总是偷偷把自己降一级,放在2等,甚至3等名单中,然后把自己省出的奖金加到别人头上。下月评奖依旧照此办理。高明明告诉那些多拿到奖金的同志是车间在会议上“平衡的结果”,他们自然高兴,并不追究!
在别的班组长看来,高明明拿到2等奖可以接受,毕竟是人家维修组的评定结果,不好多说;但有时高明明把自己放到3等奖的名单中,班组工作又没有明显失误,就不能不引人注目了。别的班组长暗地里打探高明明在维修班犯了什么错误?或者得罪了什么人?维修班的同志才知道高明明在班组长会议上假报了评选结果!
新分配来的大学生还没有获奖资格,但有资格参与“评功摆好”。在那一年最后一个月奖金评定会议上,这个大学生一反常态,不是给班长唱赞歌,而是向高明明发起猛烈进攻。他说:“我一贯认为班长是大庆精神的化身,诚心诚意向他学习;但是我错了,班长几乎每次在奖金评定会议上都说假话!虽然他说假话的目的是为了团结大家,是善意的谎言,但假话就是假话,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你苦口婆心教导我们‘三老、四严’,你自己老实到哪里去了?这是还要不要大庆精神的严重问题,是错误!我虽然依旧尊敬班长,但提议这一次要让班长为他的错误付出代价,实实在在地评他个末等奖!”
大家都赞成这个大学生的意见。
高明明真的是触及了灵魂,他诚心诚意做了自我批评。他说:“隐瞒事实,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都是对大庆精神的冒犯!做人一定要坦诚!”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天下!这件事震动了车间每一个人,大家一方面痛惜好人犯错误,另一方面又加深了大家对高明明人品的肯定!
作者:李景春(笔名老小孩),大庆石化退休职工,中国石油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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