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文学•随笔】唐健生/四川/错失腾格尔

西南文学·随笔
——微刊总第152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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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文学·快讯】阿 月(四川)/《西南文学》作家工作室联盟隆重上线

  【作家简介
  唐健生,重庆合川人,文学爱好者,擅长各种文体的写作,有小说散文随笔集《华蓥山的红月亮》出版。现定居成都。

  

  今天,我无可挽回地要同歌唱家腾格尔失之交臂。宛如忙碌了整个季节,眼看金黄的硕果挂满秋天的枝头,却被一阵狂风吹落,雀鸟叼走,失望痛心到不可言说。虽然对于一个疾病缠身,深居华蓥山穷乡僻壤的教书匠,腾格尔的歌迷,今天是亲临现场,亲耳倾听腾格尔歌声的天赐良机。
  错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缘,也许是永恒,要么是因缘未到。
  腾格尔的歌声,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身心的愉悦和陶醉,而且给人想象的张力和驰骋的空间,感受到的是诗与画的境界:阳光下的草原野花盛开,清澈的河水绕着青青的草甸缓缓流淌,奔腾的马群和吃草的牛羊在阳光下明亮地闪烁,月光下敖包兄弟在熊熊的篝火旁狂欢,歌唱,舞蹈出草原的永恒。这样的童话境界,展示的不仅是蒙古民族的故乡和天堂,也是我们倾心向往的圣地。
  我对腾格尔的钟情和偏爱只有我知道。
  千禧年元旦头天晚上,腾格尔、容中尔甲、李琼等王牌歌星,将君临合川千年古战场钓鱼城脚下嘉陵江畔的张弓滩,群英聚会,倾情高歌,唱响合川。
  合川是三江汇聚之地,虽然没有《天堂》的内蒙古辽阔千里,牛羊成群,骏马奔驰,雄鹰翱翔,没有《神奇的九寨》的俊美如画,幽深神秘,百转千回,晶莹剔透,但是,且不说在三江源的长期浸润中,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壮美如画,也不说少年英雄刘文学在两江环抱的高岗静静的安眠,清明廉洁的于成龙伫立大南街广场,至今还将合川深情的守望;单就一座雄奇的钓鱼城古战场,足以垂名青史,风流千古,宛如圣城耶路撒冷,肃穆傲岸、浩气千里,笼罩着神秘的伟仪,在无数游客络绎不绝的前来朝拜和凭吊中,抒卷起对于历史烟云的感慨和英雄的膜拜。今夜的合川三江流金,群星灿烂,将被美妙的歌声装点得璀璨如画,三江之鹰,钓鱼城的千古神奇,将乘着歌声的翅膀,冲天翱翔,扬帆远航。
  看到这么高逼格的明星阵容,歌星名字,能目睹他们的美丽丰采和人格魅力,聆听他们高亢圆润饱满的歌声,对于一个山野匹夫来说,是真实千载难逢啊!
  在众多歌星中,最使我心潮澎湃的是腾格尔。他的音乐与歌声流淌着草原民族的血液和基因,来源于广阔的牧草和胡杨树的根须,散发着浓郁的青草气息和鲜美的马奶味,飘逸出草原民族的艰辛、美妙和浪漫的诗情。从《蒙古人》《拜庙》《牧游》《其其格》《订亲》《蓝色的故乡》《天堂》中,我仿佛看到腾格尔以及当代蒙古民族对于传统文化的批判和无奈,对于失落于远古的草原天堂深情的呼唤和复归。
  腾格尔,那颗高高挂在天空的北斗星,是至今为止打动我灵魂的唯一,能亲耳倾听腾格尔先生的现场演唱,是我一生的渴望。当渴望成为现实,我要虔诚感谢上苍的赐予。
  太阳从高空落下来,温煦的照在三江大地,给寒冬的合阳城大街小巷带来几许暖意。我微跛双腿,一跛一瘸的在大街上蹀躞,虽然寒风割面,冷气逼人,但是融融阳光,抵消了几许寒意。自我感觉腿脚还比较灵便,照这样下去,只要身体不出问题,也许能够参加今晚的盛会。虽然这一天是我们学校规定返校的日子,虽然我们学校黄牛黑卵子,另外一条筋,全国人民其乐乐融融耍元旦,欢欢喜喜过千禧年,我们学校却提前耍假,元旦节开始上课。但是只要我身体条件允许,我愿意请假,走近腾格尔,走近容中尔甲,走近李琼,亲耳倾听他们令我心潮澎湃的演唱;亲眼看看大牌主持人朱军的风采,这将是我一生的福气和珍藏。
  中午过后,冬日暖阳依旧在大街上铺满惨淡的白光。寒风吹拂,冷气逼人,我的身体明显不适,腰部和坐骨神经已经疼痛得厉害。我的强直性脊柱炎经受不了河风寒气的侵袭,即使在这样看似阳光灿烂的冬天,也不能在大街野地行走,更不能在寒风刺骨的河边漫步。
  随着阿波罗驾驭太阳金车的远去,温度降低,冷风肆虐,寒气更盛,我的腿已跛得厉害,走路明显吃力。我一跛一瘸地来到涪江大桥上,朝钓鱼城、张弓滩的方向引颈遥望,想象着今晚的热闹盛况,恨不得马上就到大摸古眼家里,同他家人一道前去观看今晚的盛会。桥上的河风更大,寒气更盛,腿脚的疼痛加重。照这样发展下去,我已感到行动的困难,如果等到晚上,在严冬的夜晚里,在河风劲吹寒气十足的张弓滩静静的站立两三个小时,无论我用怎样的意志和激情, 调动全身的能量和热血抵抗严寒,但是,我的病体不可能接受意志的召唤,听从意志的奴役,它会以加倍的惩罚报复我对它的虐待。也许当我激动过后,当我的愿望得到满足之后,当我从演唱会现场撤退时,我相信,这时我已经不是双腿走路,而是四肢着地,或者朋友们用担架把我抬进医院。
  对于我,能够到现场倾听腾格尔等明星的现场演唱,这实在是少之又少的机缘,又因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可以免票二人入场,机会更是难得。可是眼看梦想成真的情况下,我不争气的身体却跟我唱对台戏,难过心酸得老泪都流出来了。现在要跟我喜欢的明星腾格尔、容中尔甲迭肩所失,那是怎样的惋惜和心有不甘啊;何况错过这次机缘,也许永远没有下次。
  但是我的病体和理性告诉,我不能凭着激情,任性的胡搅蛮缠。同时,我还有一点儿小小的私心:我又害怕走近腾格尔,害怕他今晚的演唱带给我的不是期待的效果,现场的腾格尔不是我想象的高大伟岸,光彩照人;况且,虽然我喜欢他,但是已过了追星的年龄。得不到的也不必强求,距离产生美,有了距离,就生出无穷的美妙的想象,也许更为神秘,更为纯真和美好。腾格尔在我心中,永远是天堂般光彩和圣洁!
  1999年最后一天的下午四点钟,我怀着惋惜和不舍心情,默默地向我崇拜的歌星腾格尔、大明星容中尔甲、李琼,大牌主持人朱军说声再见,坐车回到华蓥山区的清平中学。第二天,我却要和学生们在书声琅琅中,度过我们难忘的千禧年元旦节!
无论你有多寂寞、烦恼与抑郁,无论你怎样倍感人生的无奈与现实的龌龊,但是,只要你倾听腾格尔,灵魂会被照得水晶般透明,一个个美丽、纯真和悲剧般的童话故事,给我们一把梦的梯子,架起由地狱升入天堂的门扉。
  今夜的合川不眠,今夜的三江激情澎湃,古老的钓鱼城将在萦绕的歌声中走出时间暗道,让历史的沧桑融入现代人的视野,展示崭新的英姿和时代风貌。
  错过的,如果是你的因缘,总有一天会带给你理想的果。
  现在请让我用拙作《倾听腾格尔》为本文作结:
  每当倾听腾格尔,童话般的草原天堂朝我迎面扑来,煽动苍鹰的翅膀,翱翔蓝天。也许,当时来运转,我渴望的人间天堂如果同我情缘三生,因缘不绝,她会抚慰我的目光和幻想,像一杯马奶酒灌醉我的思想、灵魂和对于远古的梦幻。那时,即使无缘亲耳聆听腾格尔的现场歌唱,但是,我就临坐于青草、垂柳与胡杨树包围的湖边,仰望着天上的雄鹰与散落草地的牧群,当曙光照亮草尖的露珠,月色笼罩静谧的草甸,这时,只有在这时,我就打开随身听,让腾格尔的歌声,在草原,在我灵魂的天空清风一般飘过……这时我真的听不出来:是腾格尔灵魂的颤动,天籁的洞吹,雄鹰的翱翔,清风在湖面上奔跑,抑或上帝的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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