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屋顶都有一个梦想‖文/嘉陵人

每个屋顶都有一个梦想

那是一年前的深冬,临近春节的时候却被房东告知要搬离我原先的寓所。不是房租到期,而是房东一家要移居国外,据说是那稍有顽劣的小儿子在外无人管教,所以不得已在大冬天商量着如何叨扰我这个房客。
而我早前跟房东只有一些口头上的协议,也不好跟打过几年交道的房东一家人斤斤计较,只得拼得在年尾的时候四处打探租房的信息,而我也不好作什么要求,只要是一个安静的居室就好。
小县城的房源并不是很紧俏,但受到外来的“炒房”现象的影响,大多的楼市空空如也,但却是不能住人,想来租房一途还是很困难的。一连着几天都没有找到合适的,附近的几家中介早都熟识我了,只是临近年末,大家都只想着舒适的假期,连行动都变得懒散了。
不过也是被我三天两头往中介跑给弄的烦了,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中介小哥找到我说,“开发地那边有些拆迁户,他们一家人能得几套房子,可惜却没有产权证,无法变卖出去,本来是可喜的事情,到现在却因为要承担几座房子的水电费而变得苦恼,所以啊,那里的房子很好租,你可以到那儿去看看。”
远离闹市的房子很祥和,灰白的矮层楼房整齐地坐落在未开发的道路尽头,这里人影很稀疏,街上透露着水泥灰的味道,靠近门市的一边还有着淡淡的油漆味,显然是刚装修不久的待业小店。
我看的小区在那片犹如迷宫的灰白建筑里,小区里人不多,除了大门口有几个打牌的人外,也就是偶尔从角落里窜出的孩子。
走在我前头的,领着我来看房子的也是这个小区的租户,她是一个大姐,就在这小区大门口遇到的,她的热情我猝不及防,毕竟我也就是随口问了问租房的事。
开发地这里新办了一个学校,秋季开学前,离这里较近的几个乡区的孩子都是报考的这里,大姐的孩子也是如此,头前引路的她时不时的给我唠着这些。“小陈啊,这家还有一间房,是个两居室的,你虽然一个人住,但也不碍事,他们家找了几次中介,可对方看到是顶楼又没有电梯,就不打算租了,现在你跟他们讲讲价,说不定也能成……”
“大姐,到了吗?”我连忙打断她的好心提醒,也是不想让不远处那个从楼梯间下来,看起来像房东的人听到。大姐侧目微顿,也停下了口中的零碎,“他就是房东。”然后便回过头来,“你们商量吧,我打过电话了。”然后这大姐便左晃右晃地回大门口去了。
房东一看就是在土地里打拼过的老农民,虽然生活变化很大,但依旧遮掩不了那饱经风霜的样子,眼角陷进的皱纹里仍然有着说不出的忧虑。
房子很新,入眼全是白色的墙壁,没什么家具,房东说房租可以降价,但我只能用一间卧室,另一间得空出来。看得出来他还是希望可以物尽其用,打算让我和别人合租。
这与我原本的计划很不一样,踌躇之间,房东领我上了屋角的楼梯,后来我才知道这房子还有个类似阁楼的地方,是我在楼外看到的那个尖角的部分,它的空间不大不小,还开着一扇天窗,很有童话梦的感觉。
我同意了。转天我就搬来了这里,当把从旧房子里整理的“家当”全部填进这个陌生房间的时候,那种一个人的孤独感觉缓缓消散,给了我一丝温暖。
当寒冷的大陆风夹杂着微凉的雨丝滴到我眼角的时候,钟声敲响了十二点,满城烟火在我的眼前升空。
新年已来,我站在一个人的阁楼上,天窗上的投影依旧绚烂,桌边的咖啡还冒着热气,可阁楼上的我仍旧不肯睡去。
每个屋顶都有一个梦想,请奔波之后,仍有一个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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