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我的年少轻狂 ‖文/黄晓玲

我有我的年少轻狂

室友明明是很正常的说话，可那语气里，好像是带着点什么:“上次老师检查宿舍的时候，扫地不就是我吗！”

我怔了下，脑袋也空白了一秒，眼神飘往别处，不敢望着他。我说:“可是今天，本来就该你扫地吧。”最后的那两个字，大概只有我听得见吧。

室友静默了两秒，随即转身，拿起了扫帚和铲子，开始了扫地。我的心好像就放下了一般。

我刚刚，好像慌了。可是，我慌什么呢？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从初中，到高中，到现在，我都在一遍又一遍的故境重演。一在超过两个人的场所讲话，就会口齿不清了。“呃...呃...呃...”脑袋里已然全是浆糊了，憋了半天也没憋出自己真正想说的。面对人群，我总是很害怕。

可是，怕什么呢？

小学时，你曾在整个学校面前走过秀，穿着塑料装扮的衣裳，叉着腰，最后再摆个小姿势，坚信自己是绝对是最好看的那一个。你也曾独身一人，站在讲台上，激情饱满地朗诵着，最后获得的二等奖，你是否还记得？你还当过主持人，主持过毕业典礼，一头自己编的小辫子，在自信的步伐下摇曳出多少年少轻狂（当时绝对丑死了）。你还当过参加过辩论赛，当时你的“胡说八道”，在'好记性还是烂笔头’的辩题下唾沫横飞，老师大概在心里笑你，好一能说会道，强词夺理的小屁孩。你也唱过歌，跳过舞，拿过写作比赛的奖状...年少时，你是别人口中的乖孩子，优秀的小女孩。

只是现在，你为什么变得这么软弱了呢？对别人的不满都会变成默默的忍耐和独自的悲伤。你不敢说，也不会说，最后却只能和自己说。

在你老家乡村的小河沟里，因为弟弟被人泼水沾湿了衣裳，害怕弟弟回家被骂，你便恶狠狠的骂着那个比自己小一岁的男孩，好像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最后号啕大哭，哭到停不下来，只能由发小和弟弟把自己拖回去坐在楼梯口上，又害怕外婆回来发现自己哭过又使劲的憋眼泪。小孩子们都散了，只留下那个男孩，卷着裤腿，双手一动不动的垂着，独自站在河沟里，眼神里露出的是尴尬，紧张和难过。可能那时候的他在想:“我不是就泼了一点水吗，至于吗！这个人真的有病，以后我怎么和大家一起玩。”后来，我们好像真的没有一起玩过了。因为那时，我喜欢那个小男孩。大概是因为没脸见人吧，我打心里觉得那个男孩子肯定讨厌我，所以我都不敢再找他玩了。也不知道那时我怎会会有这么大的勇气，居然为了我讨厌的弟弟和喜欢的人闹翻了，越想越丢脸，越想越不值得，唉！至今我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我要为这么一件小事哭这么久！

那时的你，虽说暴躁了些，可是过得很快乐啊！虽说没有女孩家的风范（你拿着竹条编的扫帚和表姐追打了一条公路，就仅仅因为她不给你看你想看的那个电视节目导致的争抢遥控器），但是你一定很耀眼（因为有人给你告过白的，虽然后来你恶狠狠的告诉他你是绝对不会喜欢他的，甚至当着他的面撕碎了他的情书）。

而现在，变成这样了，一个爱哭的胆小鬼，没有气场，也不自信了。

是因为离开了那个你深爱了多年，生你养你的小乡村吗？

初中时，我从外婆的小村庄，读书到了爸妈打工的城市里。一个小城市里最好的公立学校。

那里的孩子穿的干干净净的，长的白白嫩嫩，水灵水灵的，还有很多零花钱。我怀着好奇与向往。可那里，有一个总是生气的老师，还有一群我亲眼看见扇过、打过女孩子的小霸王，因为我的长相就随意给我取外号的同学。外婆说:“在学校里要小心一点，那些孩子可能因为你是乡下来的就欺负你。”我开始隐藏我的棱角。我告诉自己，我是乡野的孩子，不能出风头，不然就会变成另一个“她”。我真的很怕。

爸妈脾气都很暴躁。有一次因为看电视没接到妈妈的电话下楼帮忙提菜，开门的瞬间，我一下子就害怕起来。因为妈妈的表情是怒火冲天，眼睛似乎要把它睁爆才能显出她的气愤。我现在仍记忆犹新，因为是才疏学浅的我形容不来的吓人。他们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会被骂。一时委屈，眼泪夺眶而出，又会被说:“哭什么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我看的见，他们眼里的厌恶和烦躁。以后我的每一次哭，都会躲起来，等到眼睛不再红肿再出去。或者装作打哈欠，漫不经心的说:“没有，我怎么会哭！”我从不让别人知道我哭过。因为如果我妈看到了，还是会说:“这么大个人了，还是个爱哭鬼。”事实上，我只要一哭，他们都会这么说我。好像在他们眼里，我就是这么的爱哭。

他们以为的随口一言，是我心里永远不曾消失过伤疤。

我的年少轻狂，最后变成长大后的唯唯诺诺。

那也是我的问题，我在迎合这个社会，我在改变自己让自己看起来是和大家一样的“时尚”，昧着本心，最后，也失去了自己。现在的我没对任何朋友发过火，我小心翼翼的把自己藏了起来，戴上了虚伪的面具，最后，只在家人的面前时不时的摘下来过。我是鲁迅笔下的的那些社会人，虚伪至极。

而现在，我想做自己了。

“想不到你是装的！”我该说什么了，我没装，可是别人就是以为你是装的。

“我以为我已经很了解你了，是我太笨了，根本看不透你！”

“你好虚伪啊！”

感情这东西，藏多了，就会变质了。我不想再那么战战兢兢，要一直考虑别人的想法过下去了。我想随心所欲，我想真实的过自己。不想在意别人的什么高谈论阔，不想故作风雅，不想曲意迎合，我想做这个笑时很丑，哭时眼睛超肿，脾气暴躁，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的我！

“放屁，你才装，你天天都在装！”

我还年少，我依旧想鲜衣怒马，年少轻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