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恩桂:抠苦菜

【总第111004期】

抠苦菜
 作者:刘恩桂
今天五月十八号,农历:四月二十六。是老伴儿七十七岁的生日。
我们俩过生日,就是过生日。都是简简单单的,不搞蛋糕、蜡烛、祝寿那一套。
中午,弄八个农家菜。儿孙们在家的,赶上了,吃一顿,就这么过了。没有蛋糕啥的,也挺开心的。
吃过午饭,孩子们各自散去。
下午,老伴儿去打一毛钱的小麻将去了。
我看手机里头条,困了,睡一会。到了四点多钟,习惯了顺着村子前面下田的土路,去“溜弯”。
土路的东侧是杨树林带,齐刷刷的都绿了,几个鹊窝也给阔叶们藏了起来。能看到花喜鹊们飞来飞去,它们也和人一样,凑一起喳喳的唠……
土路的西侧,是张辉家的承包田,这几年种的都是红小豆,没换过茬儿。看样子今年还是种红小豆,地还没整呢,种红小豆还得等几天……
我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老张家的地,挨道边的几垄,有不大的一圈苦菜!
这些年,种庄稼都用除草剂,这个苦菜,真的看不见了。他家这地有三年了,没用除草剂……
野菜留给我们这一茬人,太多的记忆。小时候,口粮紧缺,我们挖野菜充飢,婆婆丁、猪毛菜、鸡爪菜、苦菜……
记得上两天和我二姐通电话,就唠过苦菜的事。
二姐家住在大庆喇嘛甸,她们那里离草甸子很近,有人挖苦菜,在市场卖。她告诉我,她从市场刚买的苦菜,二十元钱一斤。
问我老家这边能不能挖着苦菜了,我告诉她叫除草剂整的,绝种了!真的,好几年没吃着苦菜,。想想真有点馋。二姐说,太远了,近的话,我买些给你送去……
放下电话和老伴儿说,往后孩子们都不知道啥是苦菜了……
现在只有婆婆丁,树林带里能挖着,苦菜太难找了。这会儿碰着了,不能放过。
离家有一里半地,也不能回家取刀头了。估摸也只能抠两小把那样,干脆用手抠吧,好在地还暄乎。
半个小时吧,把这一块仅有的苦菜都抠光了,手指头都抠痛了。把这意外的收获,开心的捧回家……
打麻将的老伴儿早回来了,见我给她捧回的生日“礼物”,乐了。连忙接过去,放在小盆里用水泡了。
我告诉她,老根没抠,含着芽呢,过几天还能出一茬呢……
老伴儿说,快看看吧,弄一手苦菜浆……
一盘珍稀的苦菜,摆上了晚饭的餐桌,一家人都一棵一棵的用筷子夹着沾酱吃。最后,一棵没剩的都吃没了。
看到大家吃的甜嘴巴舌的样子,我的心里美滋滋的,有一种成就感。
             2020  5  18
作者简介
刘恩桂,1945年10月生于黑龙江省肇东市洪河乡平山村。农民,酷诗歌,早在1962年初中读书时,就有诗歌作品,在报刊陆续发表。
曾在《肇东报》《绥化日报》《齐齐哈尔日报》《黑龙江日报》《黑龙江农村报》的副刊,《诗刊》《诗国》《北方文学》《鸭绿江》《新国风》《热土等文学》期刊发表过诗歌多首。并有诗集《乡土人生》一书问世。曾获肇东市“五个一工程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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