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冬平:我家的黄美丽|散文

莫测:生产队那挂面房 |散文

文/白冬平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黄美丽越来越放肆了。大庭广众下,公然和老公眉来眼去,搂搂抱抱,形影不离。我踢他一脚,它回过头来对我就是一扑,又嘶又吼,来回的挑衅我。咱也不敢数落,咱也不敢管了。

黄美丽是我家的第一代家生狗。他的母亲黑虎是一条纯种的黑贝,体型大狼性。威风凛凛的绝不是个善茬。一生当中,只对主人温驯,就认得我们一家四口。别说是陌生人了,天天见面的邻居只要经过我家门口,他也会狂吠不止,宣示主权:这是我家的地盘,绕一边走去。我就是这么霸道!蛮不讲理,六亲不认!汪汪汪。

黄美丽小的时候可没这么好看。他的妈妈好歹是条黑贝,可他连一丝他妈妈的气质都没有。黄白色,毛色不润,无光泽。两眼无神,耳朵耷拉着,拿胶带纸粘直了也不行,我就爱耷拉着,没辙。瘦恹恹的,不吵不闹,不撒欢,不乞怜;没人看得惯,都恨不得踢他一脚。

都说女大十八变。狗也是。过了约莫有大半年,黄美丽一下就出落的让人刮目相看了。毛色油亮,黄缎缎的;双目有神,两腿修长,高大威猛,两只狗耳不知不觉的直立成尖三角了;调皮得厉害,追鸡撵猫,刨坑挖煤,上窜下跳。在外面逍遥自在的简直无法无天了。

老公一怒之下找了跟链子把他拴在了他妈的旁边。这家伙蹦跶了半天挣脱不了;一张狗脸恼得面无变情,一双狗眼蔫的无精打采;梗着脖子,绷着狗链,不吃不喝,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几个钟头。老公看着属实心疼,走过去摸摸他的头安抚着:“不让拴?生气了,看你不听话,还敢不敢乱跑乱来了……”

一边说一边抓住套子顺着狗头一捋,黄美丽解放了,扑在老公身上跳高高,又是摇头又是摆尾的,兴奋过度了吧!如此反复了好几天,嗨,这家伙趁人不在,自己会抹套子了。总是你前脚刚把他拴好,过一会儿,他两只前爪就不停的轮流拨弄套子,低头变换着方向挣脱。

老公就再给它紧紧套子,可是过一会儿,好嘛!它和它妈都挣脱掉链子跑的无影无踪了。怎么回事?有神帮助?再栓住,躲一边偷看着,原来是两条狗互相“松绑”,然后在各自逃脱。

后来,也就松懈了,跑就跑吧,不拴了。况且它也跑不了多远,就在那条巷道里来回撒欢,或者是巷道外的田野里。如果它好长时间不回家,只要你站门口一喊:大黄,大黄。它便从远处狂奔到你跟前,恭顺的任你抚摸。更多的时候,它就卧在门口晒太阳,老公干活走来走去,他就也跟着跑来跑去。听话又乖巧。

有时候,我去到路上走着,它会冷不盯的从后面撞一下你的腿,咦:你一回头,它早已转到你身前,歪头瞅你;你喊;过来,它立马热情的蹭上来抱住你不放。狗通人性,真不假,孩子们在外面不常回来,要是某天回家,它总是比我都稀罕的扑到人身上又是呜呜又是闹的。好似久别重逢的老友,激动又兴奋。半点生疏感都没有!如果是陌生人,它就会呲着牙!凶着目,没有主人的同意,汪的你不敢前进一步。

土狗养十年,必定长成精。黄美丽小狗的时候在街上疯玩乱跑,一次横穿马路时,被过往的一辆出租车卷进了车底,侥幸逃脱后,竟然学着人模狗样的分清了上下道,往返总是靠着右边走。万物皆有灵,尤其是养熟了的狗,老公开过的家里任意一辆车(摩的,电三轮,农用三轮,汽车)只要从外面回来,他都能老远隔着一条街分辨出车的声音和主人的气息,摇着尾巴,哼哼唧唧的在门口等候着迎接。只为让人爱抚地捋捋它的头。

老公爱狗。我家养过的狗也数不过来了。每一条狗都有一段自己的狗故事。每一条狗你养着养着就会被它们的忠诚尽责所感动。人若是靠不住,还真不如一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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