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伟娇:记忆中,那早已倾颓不再的地窑窑
文/冯伟娇
图/段英贤 关秀峰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小时候,总喜欢地窑窑儿旁边,看奶奶做饭,许是如此缘故,对于烧菜做饭,总是能无师自通吧。
奶奶的厨房很简陋,挖一个坑,上面铺就几块砖头,垒成筒状,便是简易的火灶,灶台上的铁圈们,像极了田径赛场的跑道,烧饭时,会依照锅或者饼铛亦或是水壶的直径大小来决定铁圈的数量的多与寡,一个烟囱,外围再设几根原木,支撑几片石棉瓦,夏季可滤掉强光输些阴凉,兼做遮风挡雨之功用,“零部件”攒在一起,便是那“乏善可陈的”简陋的露天厨房了,专业术语在机械这一行当里,大致相当于“总成”,童年的柴火饭,舌尖上无极,我心中的米其林味道,记忆中多半都是出自这个厨房,这个朴素的地窑窑儿。(地窑窑儿,即土灶)
小时候常常搬了墩子坐在奶奶旁边,墩子是就地取材,小麦秸秆拧成或是玉米叶子编就的“马扎”。童年的记忆里,奶奶的手似乎拥有魔法一般,总是能变幻出各色美食:苦累、扒糕、撒子、贴饼子、小米面干饼……奶奶的味道,是那样的斑斓与五彩,记忆最深的是那道“碾碾转”, 名字佛若玩具(拉哨)般可爱的家乡小食。
五六月份,小麦将熟未熟之时,将嫩鲜的麦穗用剪刀剪下,清水洗过之后,在白水中煮熟,再用簸箩搓去壳壳,麦粒一颗颗晶莹透亮,似那翡翠般光泽耀眼,一把把放入手摇压面机,压成饼状,最初是它不成型的,散碎在案板上,如是往复几次,压面机,便能形成一个十厘米宽的面皮薄饼,刀切小块,配了青瓜切丝,拌了蒜泥与麻酱,淋上些许酱油与香醋,奶奶的味道,是最朴素,最纯粹的滋味。
每当冲食麦片的时候,就会想起,记忆中的这道麦片沙拉,如今老屋荒芜了很多年,地窑窑早已倾颓不再,但记忆里的好滋味,依旧如那般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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