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杏石甘汤医案——痧毒肺炎,发热,乳蛾
2 痧毒肺炎
痧毒攻喉,则喉烂而为猩红热;痧毒袭肺,则呼吸急迫而为肺炎。余尝治稔友挚友之大公子发麻疹,用麻杏石甘汤加味而安。其疹颇稠,其证非轻,余坦然愈之。不以为意也。越日,二公子续发麻疹,治以同法。惟其性情较为强顽,不肯听母言安睡被中,常自一床跳至他床。疹发已过四日,满面悉红,尚无回意,忽加呼吸急迫,鼻扇不已。余曾见鼻扇证甚多,但从未有若是之剧者。当其吸气时,鼻叶自动向里吸入,两叶几乎合而为一,又加肩动以助之,呼气之后,又如吸气,鼻叶直无宁时。假设西医诊断,此为麻诊并为急性肺炎无疑。时挚甫远客川中,嫂夫人仓皇无主,余乃延虞师舜臣主诊,先用开水遂服琥珀抱龙丸一颗,以折其热邪,续投汤药,仍师麻杏石甘汤法,内用麻黄纳入芦根中,两头扎好入煎,并加桑白皮,以透肺热。其夜抚孩四肢,忽觉微微作冷,鼻扇略缓,面赤略淡,属吉属凶,孰能决之?此嫂夫人次早所告余者。幸自次早起,四肢即转温,颜面之疹倍稠于前,色加红,鼻扇渐定,至是方放言出险。此又中医治急性肺炎之一例,故本汤之用不限于喉痧与肺炎,凡属肺热生痰,因痰生喘者,本汤皆能治之,且已验之屡参。
论;二公子不听话,不肯安睡被中,从一床跳至他床,此是受风伤寒。不是大公子传染二公子,此麻疹是伤寒,不是传染病。
此将麻黄纳入芦根中两头扎好在煮,那这样煮出来药效不是大打折扣,本身伤寒表实而病急,麻黄剂量又小(观其医案,皆是三钱9克),那麻黄还有什么用,这不是被阉割了的大将吗!为什么要这么煮,是急用而省掉去浮沫的环节吗?此病加剧,就出在这个问题上,若早用麻黄大剂发表寒,则不至夜半发厥,厥则阴寒之外束也,还不如将麻黄直接煎者。“幸”甚自次早起,四肢即转温。医生的职业生涯会遇到很多次“不幸”,遇到不幸怎么办,谁也不知道。即使非人为的不幸,也没处说理,只能自惭倒霉,更没有几百万去被赔给那位幸运的患者。中医医师被套上脖子,中医也就完蛋了。为了那个不“幸”,搭上的是整个的中医。
用麻杏石甘汤能治愈之麻疹,皆是属于外感,不要局限于麻杏石甘汤,用麻黄汤加石膏也行,用大青龙也行,核心重点,必用麻黄与石膏,双解表里,表疹不至内陷,里解不至热痈。若是发表及时,就不致于成麻疹,也不至于内热。
痧疹也就是麻疹。麻疹是伤寒病,但小儿也有痘病,《四圣悬枢》卷三,痘病根源,注意区别。
3 发热
今岁腊月,何姓小孩病鼻扇,喘息不宁,汗出微黏,便溏带臭,身微热。先日曾以他医投辛凉之剂,绝不见效。余曰;汗出而喘,无大热者,麻杏石甘汤主之。因即予本汤轻剂,略加蝉衣、桔梗、芦根透发。次日据报,病大减,喜吮乳矣。及就原方去麻、石,加轻药,悬拟予之。三日,病又急,不得已抽空前往亲诊,依然赖麻黄与石膏而安。嘻!麻杏石甘汤足以去病,辛凉淡药之莫能逐邪,有如是者!是故余谓辛凉甘润是发于麻杏石甘汤,但治麻杏石甘之轻证一说,乃从临床实验中细心体察而来,绝非文字上之偶合。
论;前面麻黄汤医案说过,荆芥,薄荷什么的,还有本条的蝉衣,芦根等解表之药,皆不如麻黄桂枝。真不知道,到底怕麻黄与石膏什么?此是外感对药,却如此畏惧,究竟是谁给后世医生,戴上了思想的枷锁。庸医之论,将麻黄诽为虎狼之毒,将石膏谤成凶猛之大寒。如同附子,人人畏之。本案去麻黄石膏则病复发,最后还是以麻黄石膏治愈。
4 乳蛾
王左,乳蛾双发,红肿疼痛,妨于咽饮,身热,微微恶风,二便尚自可,脉微数,舌微绛,宜辛凉甘注润法。
薄荷一钱(后下),杏仁三钱,连翘二钱,象贝三钱,桑叶二钱,生草钱半,赤芍二钱,蝉衣一钱,僵蚕三钱(炙),桔梗 一钱,马勃八分,牛蒡二钱,活芦根一尺(去节),另用玉钥匙吹喉中
按;九月十月,燥气当令之时,喉病常多,其轻者但觉喉中梗梗然妨于咽饮,其略重者则咽喉两关发为乳蛾,红促如桃。西医称此为扁桃腺肿,治之每用刀割。报载影后胡蝶尝患此,受治于西医,费千金而愈。中医治此,不须如此小题大做。但须照上列方随意加减,可以一剂知,两剂已。计药所费,当不出一元之数,与千金相较,奚似?蛾退之后,悉如常态。若夫言割法,试问皮肤受蚊虫咬而发肿,可以削之使平乎?至若乳蛾渐由红肿而化白腐,或生白点,可加玄参一味以治之。其效如神。若更由白腐化脓,乃可用刺法,使脓出也愈。然使早用辛凉甘润,必不至如此地步,此辛甘润法之所以可贵也。
有一派喉科医生治喉,喜用苦寒之药,如板蓝根,黄连,地丁,人中黄之属。服后虽可暂折邪气,每致郁而不宣,牵延时日,甚或转变重症,至堪危虑。
论;本案说是麻杏石甘汤,却无麻黄与石膏者,此是仿麻杏石甘汤之意也。(作者按语)麻黄之辛,石膏之凉,甘草之甘,杏仁之润,是辛凉甘润之法,而用以上之方药,即是仿辛凉甘润之意也。
本案乳蛾之法,病理与方药,大体就解表清热的意思。但就从乳蛾之病,可以对比上条之痧毒,若是早能解表,则不至转成痧毒,则不至内热,转成肿喉肿痛,而发乳蛾白脓。观张锡纯石膏解,解表剂加石膏,可以治外感之咽痛。核心还是在解表。
伤寒发热,是辛温解表,温病之家,是辛凉解表。此病是伤寒而病热,外寒而内热,所以伤寒解表之药,多用麻黄桂枝之辛温。即使麻黄加石膏,麻黄发表寒,也是辛温解表,而不是辛凉解表。我之前论麻黄配石膏,是辛凉解表,现在看来有误。
喉科医生,用苦寒之药者,只折其热,而不能解表,表不解则热不除,所以牵延时日,表寒闭卫,而里热蓄积,热盛则病转重症。苦寒之药,伤其脾胃,但能折其热盛。与苦寒伤脾胃相比,不解表,则伤人更剧。脾胃属土,其性能缓,病为外感,短暂的用苦寒之药,能折其热,不会伤脾胃,脾胃也不会轻易的能伤,但苦寒之药,只是治热标,不能解表之本,此是最大的误治。此病不是出在苦寒之药错,而是治病之“法”错。法者,汗吐下泻也,表病者,当汗法也。表病不解,用什么药,什么法,都是错。唯有解表,是为正治。表证一解,诸症得解。太阳表病,重点解表、解表,若失解表,则变成疑难杂症,即是穿上马甲的外感病。
苦寒之药伤脾胃者,最怕的就是虚其虚,或实其实,此说是伤脾胃,实为败中除中。外感之热而误用,能折其热,若是内寒里虚,病急误用,一剂即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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