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散文】周志华《散步》
文/周志华
【作者简介】周志华，赤峰人，闲暇时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作品见于期刊《白柳》以及《琴泉》《赤峰文学艺术》《栖息地》等微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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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潮湿的空气弥散在清晨的薄雾里，沁着淡淡的芳草的气息，树木无论高低，叶子一律油亮亮的，仿佛骨子里就浸润着绿，绿的蓬勃而有朝气，我的心也随着阳光与绿的铺展而无限欢喜。
青石小路还有雨的印记，凹凼处淤积的雨水，亮闪闪地反射着太阳的光线，蓝天，白云，树影都被收入其中，水是大地的血液，却是天空的明镜。一只小黑犬从树丛中钻出来，跳跃着跟在主人身后，光滑的石板上，瞬间开出一朵朵不规则的墨梅花瓣，小路也因这顽皮而增生了诗意。一颗颗圆润的露珠，挂在松针上，晶莹剔透，纯净无暇，令你不敢碰触，微风拂过，它们便带着几分惊悸轻轻滑落，亲吻着草尖融入泥土，算是完成了自己润泽万物的使命。
小路太窄了，丛生的杂草，打湿了我的裤脚，我和爱人依旧兴致盎然地走出好几里。郊外，油菜田没有了昔日的繁花，几位少年拿着白色网袋嬉戏着捕捉蝴蝶，笑声层层荡开，仿若女儿在近前欢呼雀跃，我怔怔站在那里，思绪好久才在爱人的催促声中拉回来，女儿大了，早已不再捉蝴蝶，但我却记住了她系着蝴蝶结的岁月。
或许是太久没来郊外，玉米挺拔的身躯早已高过我的头顶，翠绿的叶子经过雨水的洗涤绿得更加通透，红红的玉米穗子隐在叶间，散发着甜甜的清芳。记得儿时，孩子们最爱去玉米地，偷着折几段秸秆，嚼在嘴里，甜甜的汁液滑过喉管，穷困年代所有的满足就在那一刻挂在脸上。玉米尚未成熟，背着大人悄悄掰几颗，到较为偏僻的沟塘，架起一堆火，烤玉米的香味就会飘出，直冲鼻孔，不及全熟，就哄抢着啃食，鼻子脸上一道道黑乎乎像是鬼画符，食不果腹的日子，感觉那就是世上最诱人的美味。现在超市里一段段切好的甘蔗，用精美的包装纸裹着，玉米也很讲究地放在烤箱里，只是再也品尝不出那苦涩记忆中的香甜味道。
山脚下，杨树林隐着一角帐篷，一排排蜂箱蛰伏在草丛里，却没见到成群的蜜蜂，那蜜蜂大概到不远处的田里收集花粉去了。养蜂的是一对夫妇，个小，颧骨很高，样子像是南方人，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小女孩，也扎着粉红色的蝴蝶结，我又想起了远在异乡的女儿，赶紧送一个微笑，她却羞涩地把头埋在母亲怀里，不再起来。爱人和那男子拉着家常，他的普通话虽有些蹩脚，但还是能听明白，他们是浙江人，九八年家乡发生水灾，房屋被泥石流吞没，就来这里谋生，儿子读高中，女儿刚上小学，我环顾了一下，帐篷外摆放着简易的煤气罐，一张小方桌，碗筷盆器堆在上面，用一只竹筛罩着，几只苍蝇正在努力寻找着缝隙。男人极力推销着他的蜂蜜，爱人买了好几瓶，我没有嗔怪她，或许我们所能给予的帮助仅此而已。
回来路上，我和爱人走得极快，西边一大片乌云压过来，似乎又要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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