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 亲 / 文:吴瑞宗

主编:醉卧蘭亭;欢迎赐稿!本刊栏目:知青岁月||农民工故事|美文诵读|军旅岁月

描写父亲的文字,在古今中外都占有了太多的篇幅,父亲就是一个永远叙述不完的故事,严厉、宽厚、担当、付出,这些故事就像一部永无休止的连续剧延绵情长。每读描写父亲的文章,总会想起自己已逝的父亲,也会有写父亲的冲动。但看凡描写父亲的大多文章,不是父亲在社会上为轰轰烈烈的人物值得后辈夸赞,就是后辈混成了轰轰烈烈的人物后赞扬父亲。而我的父亲平平庸庸,一个普通的农民,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赞的,我亦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文笔又差,深怕写来成为笑柄,故多有欲念但不敢动笔。清明时节回家祭奠父母,与邻居谈起父亲的生前,遂产生写写父亲的欲望。今年“五一”,恰逢农历四月初六父亲的诞辰之日,薄词拙文,以慰思念。

-------题记

读过许多赞美父亲的文章,每次读到那些对父亲的深情描绘,总是不由勾起我对已逝父亲的深深思念。在我的记忆里,生活的压力让父亲过早显得苍老,父母养育了我们姐弟六个,我居最后,拿我们老家的说法,我就是个“老生子”了,一直享受着父母及哥哥姐姐们的特殊呵护。那个年代,繁重的生活压力和营养的欠缺,让人看起来显得衰老,不论男女,四五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就像现在六七十岁的老头老太太了。我的父亲虽然看起来和他的同龄人一样显苍老,但社会和家庭的压力,一直没有压弯他坚韧的身躯,就像他刚正不阿的性格,稳健挺拔,直到终老。

我对父亲最早的记忆片段里,就是跟着娘去给父亲送饭。娘挎着盛饭篮子,我跟在后边跑,到一个大院子里,懂事了才知道这个大院子是我们村的大队部。记忆里,父亲自己在一排房子最西边的一间屋里,娘把我哄到屋外自己玩,父亲边吃饭边和娘说着话。每次走前,父亲总是蹲下身子,一只手搂着我,一只手摸摸我的头,记得那时,娘总是很忧郁的样子,有次去给父亲送饭,娘哭了,父亲就劝娘:“咱不怕,人正不怕影子斜”。

父亲白天大多的时间在生产队的场院里干些不是很重的杂活,回到家对我们姐弟严厉中带着慈爱,尤其对我这个“老生子”儿子更是特殊爱护,惹得姐姐哥哥都说父亲偏向。在那个物质贫乏的年代,能吃饱肚子是人们最大的期望,娘间或单独炒个鸡蛋或者做点面食,贴补一下劳累的父亲,父亲总是分一些给我,还对姐姐哥哥们说,就数他最小,让他多吃点快长大。有的时候父亲会把好吃的都分给我们姐弟,他和娘一点都不吃,边分还边说,这些东西以前我吃的多了,不爱吃了。小时印象很深的是,父母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殊爱好,就是喜欢吃小咸鱼的鱼头,不喜欢吃鱼尾的肉。那个时候,家里买点小咸鱼,能吃上咸鱼就饭,真是难得尝到的美味。饭桌上,懂事的大姐看到父母总是吃鱼头,鱼尾一点也不吃,就劝他们吃点,父亲总是笑着说:“我和你娘不好吃鱼尾,俺俩好吃鱼头,鱼头更香”。娘也是随声符合着,我可当了真的,以后每次吃鱼,总是把鱼头掰下来递给父亲吃,每每这时,父亲笑呵呵的接过去,吃起来很享受的样子。多年以后,我也真正明白了父母喜欢吃鱼头的原因,现在每逢吃鱼,总是想起父母吃鱼头的一幕幕,不免有些心酸,也曾多次给孩子讲起过父母喜欢吃鱼头的故事。

小时的感觉,父亲对我们很宽容,有时又很严厉。老屋的前面有个很大的水塘,水很深,我记事起就有邻家的孩子溺亡在里面,父母总是叮嘱我们不要去水塘玩水,但有时我也是抱着侥幸心理和别的孩子去水塘边玩。有一次我正玩水玩得高兴,父亲从背后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拖回了家,随即脱下一只布鞋,照准我光着的屁股就打。那是父亲第一次实实在在的打我,屁股都打红了,疼了好几天,从此不敢再涉足水塘半步。记得父亲对我们哥几个的皮肉教训不止一次,三哥在上坡拔草喂猪的路上拾到了生产队犁铧上掉下的铁件,以为是废铁,拿到村里的代销点卖掉换了本子和铅笔,被父亲一顿训斥,把本子和铅笔退回代销点,父亲领着三哥拿着铁件交回生产队的保管员,这次三哥幸运,差点挨揍。我们哥五个,四哥是最乖巧听话的孩子,可是屁股却受到了一次最冤枉的教训:

父亲收工回家的路上,遇到了生产队看管菜园的老头告状,有个孩子到集体的菜园子里偷摘西红柿跑了,从远处看像是你家的老四。父亲气呼呼的回到家,正巧看到我和四哥在吃西红柿,父亲二话不说,拉过四哥就是一顿巴掌哆屁股,四哥的哀嚎惊动了正在做饭的娘,娘一边拉着余怒未消的父亲,一边说西红柿是用村里发的菜票买的,父亲才停下了上下飞舞的巴掌,但还是要四哥交代去偷摘西红柿的事,不然不让四哥吃晚饭。直到晚饭后,看管菜园的老头来家里道歉说,偷摘西红柿的男孩是后大街木匠家的孩子,自己老眼昏花看不清楚,把孩子看错了,多亏了别人告诉他。父亲看了看受了冤枉,满脸委屈的四哥,叹了口气对娘说:“给四炒个鸡蛋,哄哄他吃饭吧”。父亲没有多说话,看得出心里很难过。

小的时候不懂,只是害怕父亲的严厉,后来真正懂事了才知道,父亲的严厉其实就是对我们的爱。

印象里,邻居来我家玩的特别多,那个年代,没有代表现代文明的家用电器,没有收音机,晚上靠点煤油灯照明,煤油都是按照各户的人口限量供用,记得我家的煤油总是不够用的。农闲的晚饭后,家里总是陆陆续续来些邻居家的叔叔大爷和大哥哥们,也有大娘婶婶和姑姑姐姐们,每到晚饭后,娘收拾着碗筷,父亲就把煤油灯添足油,开始点亮一盏,因为男人们饭后早早来到家里,天南海北的闲聊着。等娘收拾好家里的一切后,再点上另一盏油灯,一些婶子大娘也就拿着鞋底,或者其它的针线活,来找娘啦一些家长里短。这个时候,男人女人自然分成两个阵容,堂屋一堆男人,里间一伙女人,各聊各的,不同的是男人手里卷着旱烟叶子,不停的抽着烟,女人说着话,手里一刻也不停的做着针线活。我自然是加入男人的堆里,板凳子让给大人们坐,自己在大人的身后靠墙蹲着,或者坐在门口,静静的听着大人们说话,大多的时间是父亲在说,说些古代的人和事,其他的人像我一样安静的听。很多的时候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等父亲把我抱到炕上脱衣服时才把我脱醒。从父亲和邻居们的闲聊里,我知道了“孙猴子”师徒,知道了“武松打虎”,知道了关公、岳飞和杨家将。

我认识的第一个字是“福”,缘于父亲过年写的春联里“福帖”最多。那个年代过年没有卖春联的,人们只能买到大红的“对子纸”,再请有学问的人用毛笔写上春联的句子,俗称“写对子”,每家还要写好多“福帖”,贴在家里,以表达人们心理的期盼。父亲的毛笔字写的好,每到腊月,就有不少人来家里请父亲写春联,我和四哥就负责把父亲写好的春联拿到空闲的地方晾晒,直至墨汁全部晾干。父亲边写边教我们怎么念,告诉我们是什么意思,想来也算是我最初认字的启蒙老师了。除了写写算算,村里的年轻人结婚查个“好日子”,给小孩起名字,邻里大爷给外地的亲人写封信等等,好多人来找父亲帮忙。总之,印象里的父亲总是特别的忙。

依稀记得有一天,父亲回家很高兴的样子,娘看起来也很高兴,父亲买的肉,打了酒,我以为家里要来很重要的客人了。那个年代,不逢年过节的,只有招待很重要的客人才舍得买肉打酒。

长大后,我才对父亲有了真正的了解:父亲小时家道殷实,四岁爷爷就送他去读了私塾,十几岁奶奶病逝后,爷爷又给父亲娶了后娘,父亲和后娘性情不和,娘俩经常闹别扭,爷爷心情忧郁,遂跟着“好友”消遣,被诱惑抽上了大烟,把好端端的家抽成了一个地道的“贫农”家庭。抗日战争爆发后,日本鬼子侵占了山东半岛,十九岁的父亲跟随国民党的于学忠所部一一三师,在安丘的辉渠、牛沐一带山区同日本鬼子多次交战。著名的城顶山战役后,父亲所在的部队被打散,父亲辗转回家后,打听到坡庄一带驻有八路军,遂又投奔了八路军。在八路军的队伍里,父亲参加过多次战斗,大年三十晚上急行军百余里,破坏了日本鬼子运送战略物资的铁路线;随部队重回原来战斗过的安丘山区,消灭了盘踞在安丘夏坡的原国民党叛军游击第2纵队厉文礼部。后来因爷爷病故,父亲是独子,被批准回家料理爷爷的后事。父亲给爷爷办完后事赶回驻地,已经没有了部队的踪影,父亲多方打听,只知道部队接令紧急开拔去了远方,因战争时期部队行动保密,具体没人知道去了哪里。就这样,父亲与部队失去联系后脱离了革命队伍。

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爷爷走了,家里撇下了体弱多病的奶奶和年幼的姑姑,为了养活他们,父亲做过多种杂活,后经好心人介绍,去坊子给一个商家做了几年的帐房。就这样,父亲靠微薄的收入供养着奶奶和姑姑,忍辱负重充起了一个支离破碎的家。

解放后,因父亲有文化,被安排在乡区工作,人民公社成立后,因我们村是个大村,组织安排父亲回村担任村里的大队会计,父亲的生活似乎才真正安稳了。可好日子没过多久,大跃进浮夸风就吹遍了全国各地,父亲因为反对虚报小麦产量,受到了公社领导的批评。

浮夸风吹过后,三年的自然灾害,人们继而过上了一段挨饥受饿的艰难日子,也就是在那段艰难的日子里,上级工作组的领导伙同村里的个别干部不顾挨饿的老少爷们,私藏了点大伙救命的口粮,父亲知道后坚决要求把粮食分给了大家。有一次,工作组和几个村干部晚上偷偷从仓库拿出粮食做吃的,被父亲撞见,看到桌上有酒有菜,父亲随口说了一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工作组的领导就大发雷霆。

我的父亲,历经了人世间的苦难,受过了莫须有的委屈,和体弱的母亲一起,把我们六个姐弟扶养成人,我们都有了自己的家,父母才算是过上了好日子。随着国家农村政策的贯彻实施,我家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开始是实行联产计酬责任制,包产到户,后来干脆分田到户,各自过上了自由自在、美满富足的生活,父母的脸上开始堆满了笑容。我们哥五个共给父母添了十三个孙子孙女,孩子们整天围绕在两位老人的身边转。我每次回到家,总是免不了一顿抱怨,父亲说那个孩子给他抓掉了几根胡子,那个打碎了他心爱的茶碗,母亲说做了一大锅米饭老俩还一口没吃就被抢没了等等,抱怨中看到的不是生气,而是老人满脸的幸福和发自内心的愉悦。随着我们的日子越来越好,父母也越来越显得年轻了许多,父亲的腰板更挺直了,每天早上都要仔细打理他那花白的胡子,穿着总是很整洁,哥嫂们下地干活时他就和母亲一起照料着孩子,其余的时间里看看书和电视。

父亲在以前从来不提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我试着问过几次,他总是把话头叉开或者干脆不要我问,后来文化大革命结束了,没有了那么严厉的阶级斗争后,父亲也逐渐的开始向人们说起他年轻时的一些经历。我曾经问过父亲,你跟过的国民党部队是不是也像电影里那样欺负老百姓?父亲叹了口气说:“不是那样,当时国民党部队和八路军是一样的,打仗都是为了把鬼子赶出中国去,保护老百姓,老百姓都帮着我们呢。不论那个部队,纪律都很严明,从不敢欺负老百姓,真正欺负老百姓的,是那些国民党的“杂牌队伍”。父亲看着自己怀里搂着的孙子说:“我让他们把藏的那么点粮分了,可他们的孩子就没饭吃,那几个孩子也挨饿了。当年对得起全村的老少爷们,就对不起那几个挨饿的孩子了”。父亲没有怨恨,透露出的反而是矛盾的心理,一边是村集体,一边是几个饥饿的孩子,似乎父亲的心里对那几个孩子仍然怀有自责和歉疚。

家庭的重担加上社会的压力,在肩上一辈子,父亲只是默默承受着。父亲临终前的一段时间,一改他很少说起自己过去的习惯,在我们陪护他的日子里,总是给我们讲他以前的经历,讲他们在山里如何和日本鬼子打仗;说他参加八路军后跟着班长大年三十从坡庄步行去潍坊,晚上冒雪扒坏鬼子的铁路;说他唯一的遗憾的是,没有找到部队继续打鬼子。有次父亲在睡梦中哭醒过来,陪护的大哥问他是不是又做梦了,父亲说,他又梦到了部队在牛沐的山里被鬼子打散了,连长抱着他大哭。最后的日子里,父亲似乎忘记了一生受过的苦难,也忘记了社会强加给他的委屈,念念不忘的是年轻的时候经历的战争,嘱咐我们要念别人的好,不记别人的仇,好好管教孩子,只有身子正才能走的直。父亲最后还能讲话时,仍然笑着对我们说:“都不要哭,你们都过得好好的,我知足了。”

我的父亲,儿女好,就是自己的全部心愿。不管我们如何不舍,历经八十四年风风雨雨的父亲还是永远的走了,走时满脸的平静似乎带着满足。

又是清明时节,回老家给父母上坟途中,遇到了年逾七十的老邻居,按辈分称我父亲叔,话题自然谈到了父亲,邻居语气里满怀着敬意,说父亲年轻的时候为国家打过仗,后来为集体出过力,那真是一个倔强的脾气。最后道:“俺们哥四个的名字还是叔给起的呢”。我站在父母的坟前,老人家的音容笑貌和生前的缕缕片段重又呈现在眼前。父亲,就像一座山,撑起了一个大的家庭;父亲就像一把伞,遮挡着外界的风雨,让自己的孩子不受伤害。

这就是我的父亲,一生没有轰轰烈烈的壮举,也没有给儿女创下万贯家业。但我仍愿如有来生,您还做我的父亲!

2017年5月1日 成文


作者简介

吴瑞宗,山东昌乐县人,多年从事企业管理工作,业余时间喜欢读书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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