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饼充饥的亦舒

        

爱的预感

   博尔赫斯  (阿根廷)

无论是你面容的亲切 光彩如一个节日
无论是你身体的恩宠 仍然神秘而缄默 一派稚气
还是你生命的延续 留在词语或宁静里
都比不上如此神秘的一个赐予
像注视着你的睡梦 拢在
我怀抱的守夜之中。
奇迹一般 又一次童贞 凭着睡梦那赦免的功效
沉静而辉煌 如记忆所恢复的幸福
你将把你生命的那道岸滨交给我 你自己并不拥有。
投身入静寂
我将认清你的存在那最后的海滩
并且第一次把你看见 也许
就像上帝必将把你看见
被摧毁了的 时间的虚构
没有爱 没有我。

画饼充饥的亦舒


没心没肺地把亦舒的书翻完的日子,想起来都那么遥远了。自从养成囫囵吞枣的读书习惯,便一发不可收拾,从金庸、古龙、梁羽生,抑或亦舒、周国平、王小波,乃至松本清张、司汤达、马尔克斯...不一而足,总算在近一时期,读马特尔的时候,缓慢下来。

除了扔在床头作家版的温瑞安,聊以消遣,旺盛的好奇心,电视基本乏善可陈。《我的前半生》是在书和电视剧之间,穿梭的结束。亦舒这种女人,大概了解世态炎凉太深,所以远离了亲情,书中教母似的教诲,基本上给了许多失婚妇女很强的鸡汤熏陶,因为《我的前半生》就是此类没怎么努力就又嫁王老五的励志。

子君和涓生的故事,被精英男养活的家庭妇女,除了买买买,还有大把蓝天白云无聊的时光打发,想想做梦都能笑醒。实际上这依旧是女人到底要不要嫁得好的问题,其实答案早已勿须。即使是再强势的女人,跳不出此类圈子的禁锢。

所以这样的事迹,小姑娘信以为真,情有可原,书和电视,各有各的商业收入,生活还是你自己的。再怎么强调女性自由,至少有一点,女性还是要用男人的存在证明自己的价值,这男人顶天立地,猫狗不如,只有各安天命。

萨特一辈子都在问,人到底是环境的奴隶,还是自己的主人?萨特的回答是,人是自由的,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作品。大白话就是,如果你不小心成了一堆狗屎,肯定是你选择了做一堆狗屎,所以你就是一堆狗屎,除非你决定不再做一堆狗屎。

子君有语话满是真实,却是废话。这倒像亦舒自己的挣扎,她不要的爱情,不要的婚姻,不要的亲情,她觉得时时刻刻都应该在身边,需要的时候垂手可得。有什么人不离不弃的,在需要时出现,不需要时隐身,除了画饼充饥,更像一个女人意淫的童话。

“我其实不想结婚,我只希望身边有一个支持我、爱我的人,我们相依为命,但互不侵犯,永远维持朋友及爱侣之间的一层关系。天下恐怕没有这么理想的营生,但我又不敢放弃它,所以只好结婚。”

鲁迅先生的《伤逝》,亦是涓生和子君,最终仍然是悲剧。这里面多少隐含了大先生对爱情婚姻男女的苦思冥想,以及对自己与许广平未来的困惑不已。男人的自私,以为文字一了百了,同年,鲁迅与许广平正式在一起了,弃妇般的朱安呢?

一个女人,历经世事,从此果敢、坚强、独立,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而且几率比前者更大,那就是怀着一颗破碎的心,一蹶不振。写书和影视还是有区别的,书中的悲剧总是现实的尖刻,而影视画面中的花好月圆,弃妇逆袭高富帅,除了广告之外,也满足了大多数人未能免俗的心态。

婚姻是女人最好的归宿,这算是与出走的娜拉有点矛盾了。师太谙熟其中的蹊跷,相比起来,她算是女性主义,奇怪的是,她笔下苛求独立的女性,最终还是离不开男人,当然是她给女主的,顺眼,喜欢的,有钱的,或许是爱着女主的男人。

残酷的现实之前,女人的柔软基本没有用武之地,反而渐成鸡肋。亦舒这样自说自话,自我宽宥和自我怜惜,女主除了喜宝之外,大多充其量是个眼界狭隘又心高气傲耐不得苦的家庭妇女,如此励志的翻身仗,精彩的不如女主身边的那个独立狡黠的女闺蜜。

有时候自己倒想做个不愁财富,英俊潇洒,有着菩萨心,什么人都可以拯救的贺函。后来冲出文字困顿,回到厨房默默地把中午的碗碟洗了,冬日的温度,油烟机轰鸣,现实如此腌臜不堪,触手可及柴米油盐之类的尘埃,可能才是爱情婚姻乃至生活浊世的真相。



 【 油画:杨潇湘(中 国)】

   前文回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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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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