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俗世羁旅重重落下的肆意飞翔 / 开普饭

我忘记了早晨许下的心愿，仓促间
摘了一些香草和几个苹果，日子
转过身，沉默地离开了。太迟了——
在她阴郁的束发带下，我看到了蔑视。

by 爱默生

从俗世羁旅重重落下的肆意飞翔

芥川龙之介说，删除一生中任何瞬间，我都不能成为今天的自己。阅读属于小说家之外的什么事情，因为留在书页里密不透风的字句，放置了小说家或明或暗的情绪，下一步便是与阅读者邂逅。但是我们明显不知道他们所有的细节，哪怕万分之一都不到。

《重力小丑》属于比较轻松的推理小说，其作者伊坂幸太郎也是有趣的那种男人。当然比之东野圭吾的暗黑，村上春树的色欲迷离，伊坂幸太郎的个人长相甚至有些平实，不过是莫名熟悉的狡黠，看起来舒服多了。

领悟依坂的风格，源于《金色梦乡》，差点因为剧情太通俗故事化，错过它。太故事化，这恐怕也是内陆难有推理佳作的原因吧，依坂的文笔风格，故事只是表面，在有点无聊无趣几乎人人可能猜到的推演中，通过那些不经意的埋伏，淋漓尽致地精彩结束。

幻想做个侦探，就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又不能被多如牛毛的细节所羁绊。好高骛远的男人只好做大厨烹饪生活，中国菜泛出的禅意，绝对不是绵绵不绝的油腻。而是男人紧盯着皆可烹调万物的眼神，随之距离一身肥肉的胖子不远了。

俗世的推理演算不一定比小说虚构的少，人人都想着粥可温，关键是你都不愿为谁温粥。《重力小丑》的一连串纵火现场，在此之前，必定会出现涂鸦。男主一家父子三人，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开始推演纵火案的游戏，试图寻找背后的真相。

男人间的基情未必全是，因为小说中的兄弟俩唯一牵连的关系，同母异父，弟弟是强奸犯对母亲施以暴行后留下的孩子。家庭微妙怪怪的三个男人，长相俊美多才多艺的弟弟一直暗暗地追随哥哥的行为，同样因为罹患重症不久人世的父亲，陷入了爱恨交织的谜团。

爱可能拯救了世界，亦可能毁灭世界。阅读的怪力乱神，满脑子胡思冥想。依坂或许在描述青春的不可逆，明知晓青春不会完美，我们还苛求自己。当然父子三人的推理演算，弟弟反反复复向哥哥传递各种亟待破解的谜团，直到哥哥醒悟了弟弟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这种“身背重物却在轻盈的跳踢踏舞。”如此感觉像人生无数次的行走，我们一天一天濒临腐朽的边缘，身上的亲情家累，似乎就是前面的微光。伊坂会不厌其烦地在耳畔低语，“给我好好想一想啊，真正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什么是真正重要的事情呢？除了自私的自己之外，恐怕都微乎其微。太宰治的一生中最出名的两件事情，无非是他的作品和自杀。这两样事情，都成为了他一生中的绝唱。不过，与其纪念其生，不如纪念其死。我们挣脱了黑暗，暂时从小说中离开。

小说中弟弟的杀人充满了艺术感，这也是伊坂有意为之。纵火更可能是青春的发泄，包括纵火之前的涂鸦，像极了春天怒放即衰的樱花，直到兄弟俩一明一暗地设计杀死了弟弟的生父，那个强奸犯，情绪流淌戛然而止。

这个时候，男主哥哥幼年目睹受辱的噩梦浮出水面，其实从未离开，终于想象弟弟挥舞的乔丹球棒落到了那个人身上，而如释重负。我在伊坂略显絮叨的温润里，洞悉了一个人结果的前世今生，从来没有的轻松，于书中释然。

众生皆苦，肆意飞翔也只能暂时脱离，还好仅仅是一本书而已，一本好看的推理小说。

绘画：John Hainsworth

前篇回溯

▷托尔斯泰：贫女的复活，还是纨绔子弟的复活

▷别人悲欣交集影视单｜声色浮生201910

▷东野圭吾的悲观与绝望

▷《白鹿原》：黑娃与小娥纠结的欲望

▷我们终究不会像阿甘一直狂奔下去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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