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寒论、金匮要略自学课程录(77)
伤寒论、金匮要略自学课程录(77)
第八章、少阳阳明合病
1、大柴胡汤
【组方】:柴胡半斤,黄芩三两,芍药三两,半夏半升(65克),生姜五两,枳实四枚(60克),大枣十二枚。上七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六升,去渣再煎,温服一升,日三服。一方加大黄二两,若不加,恐不为大柴胡汤。
太阳病十余日,暗示已经传入半表里或里了。“随经”、“过经”,是仲景特定用语,“随经”指太阳病未罢,又邪入里成并病之谓。若太阳证罢而邪入里,则谓“过经”。这条用“过经”,且根据后面的“柴胡证仍在”,指太阳结束,进入少阳。
少阳不可汗下,当用小柴胡汤,医反二三误下之,又过四五日后,若柴胡证仍在,有仍用小柴胡汤“和”法作解的可能,但若服小柴胡汤后呕吐不止,心下急迫,郁郁微烦者,这是少阳将转阳明,成少阳阳明并病,应该改用大柴胡汤,兼顾阳明里实热。
小柴胡汤证的呕是热激动饮之故。大柴胡汤的呕更复杂,既有与小柴胡汤之呕相同的原因,还有里实热造成气不得下行而上攻之呕,这时光用半夏、生姜不行,还得用枳实、大黄导气下行,呕才能除。
邪实不可补,故大柴胡无人参。因呕得厉害,故生姜加量。因心下急,故用枳实、芍药(芍药也有缓下作用)。没大黄的大柴胡汤是不对的。大柴胡证属少阳阳明并病。
讲课老师强调一点个人体会。现在有人认为小柴胡汤证加上大便硬或有点便秘就是大柴胡汤证,老师觉得并非完全如此。在大柴胡汤的条文里面没有强调便秘这个情况,反而有下利而用之的情况,并非一定要大便硬才能用这个方。小柴胡汤证从“胸协苦满”发展了,不仅有胸协苦满,还心下有所结,或是邪热入里,也或是形成里实。大便硬并非大柴胡汤唯一指征。讲课老师之前阑尾炎发作一开始就是心下痛得厉害,而且还下利,虽热结,但并非大便硬(也使用了大柴胡)。
大黄伍枳实主治腹满,伍血分药则有去淤血的效果。胡老治疗心绞痛常用大柴胡汤合桂枝茯苓丸,就是这个道理。
这条是讲自发性结胸(不是因为“病发于阳下之太早”),还讲解大陷胸汤和大柴胡汤、大承气汤的区别。
“伤寒十余日”(题首伤寒,仲景论广),从日期上说太阳病十余日一般传半表里或里里,条文讲“热结在里”,指已经有里热的证据了,有阳明结胸证了。如果同时有“往来寒热”,也有少阳证,则是少阳阳明并病。因此即使有结胸也宜与大柴胡汤,或者大柴胡加石膏。
大柴胡证与小柴胡证比较,都有胸协苦满,但大柴胡证多了“心下急”,或心下硬满。
大陷胸汤证与大柴胡证都有心下硬满,也都涉及“胸协”,但大陷胸汤证没有往来寒热,还有心下按之石硬、疼痛,它虽波及于腹、波及于“胸协”,但毕竟与大柴胡汤证有区别。
大陷胸汤证与大承气也不同,结胸“无大热”,“但头微汗出”(不似大承汤证的蒸蒸汗出),因知不只是热结在里,并亦有水相结在胸协,气不得旁达,所以热不外现。热从里往上冲,不能往旁边散,只是脑袋微微出汗,这是结胸的症候。
此述大陷胸汤证与大柴胡证和大承气汤证的鉴别法,甚关重要。
这条特别提出“水结在胸协”,特别注意两个字,一是“协”,一是“水”。“协”者说明结胸范围大,往往会误判为少阳。“水”者不仅有里热也,也是把结胸定位于里的重要标志。
“汗出不解”者指发汗病不解。“心中”改“心下”。汗多发热但是没提恶寒,已不在表。此处心下痞硬是个实证,不是人参虚证,自觉胃部停滞膨满。同时呕吐(为主)与下利(为客),指的是急性热利疾。若有恶寒无汗就是太阳阳明的葛根汤证了。若发热汗出,恶风或恶寒,又脉缓弱而下利,是太阳太阴并病的桂枝汤证。所以在临床上,如果有表,实痢可用葛根汤,虚痢可用桂枝汤。这条无恶寒汗出、心下痞硬,应该还有拒按,呕吐(少阳)而下利(热利属阳明),属于少阳阳明合病、并病,就用大柴胡汤。如果有口臭感,也可以用大柴胡加石膏。假如心下不痞,不拒按,也发热汗出呕吐下利(也是热利),这个痢是噤口痢,死亡比例很大,改用小柴胡加石膏(也属于少阳阳明并病)。这些都要细加辩证。
由于本条的发热(未提恶寒)呕吐下利之治,则本方有用于急性胃肠炎、胆道感染、胆囊炎、痢疾等的机会。
大柴胡汤证之胸胁苦满,可连及于心下,故有心下急。其余波左右分歧,沿腹直肌至下腹部,即腹直肌结实拘挛也。而此胸胁苦满,为柴胡及黄芩、枳实、大黄之所治。心下急,为枳实、芍药及大枣、大黄所疗。腹直肌之结实拘挛,为枳实、芍药、大枣之所治。
条文是简语。当参考伤寒165条。不再复述。
【大柴胡汤总结】:
证见:胸协苦满,或见往来寒热,口干苦,或见呕,郁郁微烦,心下痞硬,心下满痛,大便不通或协热下利,苔黄,脉弦数有力。
病初传少阳,势须人参补中益气,既防邪侵及里,又助正以祛邪于外。但已并于阳明,则须大黄兼攻里,人参之补,甘草之缓,反非所宜,故去之,加枳实以治心下坚,加芍药以治腹满痛,故大柴胡汤治小柴胡汤证而兼里实心下坚、腹满痛者。
2、柴胡加芒硝汤
【组方】:柴胡二两十六铢(40克),黄芩一两,人参一两,炙甘草一两,生姜一两,半夏二十铢(13克),大枣四枚,芒硝二两。上八味,以水四升,煮取二升,去渣,内芒硝,更微煮沸,分温再服。不解更作。
胸胁满而呕属于少阳;日晡所发潮热,属于阳明。这本是少阳阳明并病的大柴胡汤证,用了大柴胡后,本以为下利会止,反而不止,这才知道前面有医生用了丸药误下之故。汉代谈到下法的丸药,多指巴豆。其潮热者,胃肠之实热也,宜清其里,但胸协胀满,上下呕泄,是外尚有少阳证。先宜小柴胡解外(相对阳明里而言),复以柴胡加芒硝汤清其里热。柴胡加芒硝汤比大柴胡汤力量小。这是因为前已用过丸药误下伤了正气,故不再用力量大的大柴胡。柴胡加芒硝汤的柴胡的用量仅为大、小柴胡汤的三分之一,用清热的芒硝而不用攻下力量更大的大黄,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仲景用药组方法度之严谨。
【柴胡加芒硝汤小结】:
于小柴胡汤加除热通便的芒硝,故治小柴胡汤证兼见里有实热者。常见于感冒、胃肠病、冠心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