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平 || 温暖的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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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来自网络)
《温暖的旧物》
文|胡平
一
前不久,网上有很多关于引力波的热点文章,内容涉猎从牛顿到爱因斯坦到现代物理学家等人的诸多观点。
说实在的,对这么深奥的东西我并不懂,但有些有趣的观点我倒是记忆深刻。文中认为一个人能感知来自背后的目光;人与人之间有磁场,人与物之间也能产生磁场。
我突然觉得,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引力波,它的存在是很有些道理的。似乎我们使用过的那些旧物,就能说明这一点。
严歌苓在《一个女人的史诗》里写到:“原先就旧的家具,现在更旧,丝绒沙发全塌了绒,颜色似是而非。不过样样东西都是亲熟的样子,不是你离不开它们,是它们离不开你。小菲坐下来,呜呜地哭了。” 这样淡淡的几句,把小菲对欧阳萸的感情借旧物描写得入木三分。
有时,我们舍不得扔掉那些旧东西,其实是割不断那些漫长岁月以及在岁月里潜滋暗长的感情。
二
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听我奶奶说,古代大户人家的女人时兴戴玉镯,戴久了玉镯里面就会出现很细的红丝丝,有时还会游动。
我奶奶家旁的黄婶,她父亲有两个老婆,老头早死了,两个老太太相依为命,我还经常看见她俩坐在墙根下晒太阳唠嗑,那时人们常常拿一个问题调侃黄婶,就是她父亲是怎样与这两个老婆睡觉的,是翻牌、剪刀石头布还是轮流,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不记得了,倒是记得老头给她俩每人买了个玉镯。
她俩把这镯子看得很金贵,据说怕打破,手腕上都是用手绢隔着的。我想她们不光是觉得东西贵重,而且是把它当老头来爱惜的吧。
有一年先生到新疆出差,给我带回一个和田玉镯,我把它戴在手腕上,希望我的体温也能把它孵出一线红丝,每天都会细细观看它的变化,但每次都没给我惊喜。
有次在清洗盥洗台时,手镯碰在了瓷砖上,断裂成了两节,我愣怔良久,慢慢地把它包在原包装盒里,也许,它真只适合大户人家的女人戴,像我这样在尘世里忙得像陀螺的女人,只能把它当信物珍藏。
一个女人在琐碎的家务活里断送了它的香雅前程,想想都是暴殄天物。
有人说,物质不灭,碎了的玉也是玉,形状不一样,但价值一样。
我那玉镯,安然地躺在盒子里,是幸还是不幸,我不知道,估计它也不知道。
三
我的小姨曾给我家送过一把伞,木柄,黑布。在现在物质丰盈的时代根本算不了什么,但那时确实是极其珍贵的。
在下雨天,我家谁能打上这把伞,往往会在我们几姊妹间产生矛盾。我打这伞的次数多,当雨打在伞上咚咚作响,当雨伞吸饱雨水变得沉重时,我会变得特别安心,特别安全,在伞与雨隔开的这一小方世界里,突然就觉得自己活成了生活的宠儿。
现在每年给小姨拜年,我都想真诚地表达我对她的爱意。在那些贫穷的岁月里,她总是以她的方式,给我们一家带来物质上和情感上的慰藉。以至于多年之后,我仍然感动如初。
四
今年春节,我老弟给我送了一套青花瓷器 --- 一个杯子和一只笔。对于我这个伪文艺女中年来说,我尤其喜欢那只笔,质地好,手感好,后来我的很多读书笔记都是用它来写的,感觉自己不好看的字迹也变得稍微好看了些。
有一天坐在教室后,我准备起身,笔滑落到腿上然后滑落在地,在发出清响的那一秒,我心蓦地抽了一下,不用看就知道笔已经怎么样了。
摔坏的是笔尾,我想过很多办法去修复它,甚至想木匠做个木制的笔尾,晚上还为它难过得落下泪。
记得2012年,在去南宁度假的火车上,人多挤掉了我金手链上的两朵梅花,我也丝毫未曾难过过。
后来我把那杯子看得特别重,生怕一不小心它就离我而去。这次中考要布置考场,我们要换教室,热心的学生主动帮我搬东搬西,待我发现还来不及交待,杯子已成碎片。
它们就都这样在我的世界里匆匆而过。
我就是这样的不值得拥有好东西!!
这次我没有难过,只有深深的遗憾。原来人对失去也会产生免疫力。
老弟给予了,传递的亲情我领会到了,按说,它们的使命也完成了。
好吧,它们本来就是一对,也许前生或来世,它们就是“山无陵,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的夫妻。
五
我大哥有个前女友,人长得特别漂亮,彼时我大哥在哈尔滨当兵。感觉她不是与我大哥谈恋爱,而是与我们一大家谈恋爱。
我们盼她来,舍不得她走,因为她,我们一家老少的生活似乎都注入了活力。我大哥比我们几个小孩都年长很多。
有一次,我妈妈发现我的帐篷顶中间沉得厉害,一看,原来是几个鸡蛋。
我是想攒够足够多的鸡蛋卖掉,然后给她买好东西,至于是什么好东西,我一直没想好。
那个姐姐对我也特别地好,还给我送过一把塑料扇,浅绿色,上面有凸起的蜻蜓花纹。那在当时可是个稀罕物,虽然它重,不多来风。
夏天的夜里,我们几姊妹都抢那把扇子,尤其我老弟,我很恼火他总是与我作对。
一直到现在,她与我家的关系都很好,除了我大嫂。
那次我大嫂愤愤地呛我大哥,你忘不了是吧?有本事把她家的女儿娶来做儿媳妇。
我老家的房子翻修了几回,扇子已不知踪影。从此,我再也没有看见过比它更精美的扇子。它随着我的童年一起消失了。
六
我家翻修房子时,发现了我藏的一本日记,那年高一放寒假回家,有人告诉我,因为这本日记,瓦匠和泥工全都停下手中活去围观。
那是我初中时写的,大多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烦恼。我已不记得是什么样的事情引出我青春的迷茫。但里面也有写得诙谐搞笑的,当然他们不告诉我内容,也许现在我自己也忘了。
他们说,我描述的某个老师,就是个泥瓦匠形象,趿着拖鞋,松垮着短裤,一点也不修边幅,有时在教室里,挠痒露出大半截屁股,惨不忍睹,逼得我只得把脸扭向墙那边。
可惜日记也不见了。
那些在当时或贵重或毫不起眼的东西,都已随岁月流失。
唯在记忆里,还给它们留有 恒久的一隅。不知是它们温暖了我,还是我温暖了它们。
胡平,风一样的女子。湖南石门英语教师,自学汉语言文学,拥有英汉语言双文凭。作品散见于《博爱》、《教育导刊》、《中国教师报》、《新民晚报》、《中国劳动保障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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