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为野菜 味却香醇 无论乡僻 何况诗书 文曲星作家范鸿鸣返璞之作《荠菜饺子》散文赏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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荠菜饺子
范鸿鸣/御剑博士
也许你不只一次吃过荠菜饺子。但是,你认识荠菜么?你挖过荠菜么?你包过荠菜饺子么?
荠菜,又叫地米菜、花花菜、鸡心菜,等等,是一种一年生的草本野菜。它既可以用来做成各种美味佳肴,又有广泛的药用价值,被誉为“菜中甘草”。古往今来,不但老百姓爱吃荠菜,很多文人墨客对荠菜也是情有独钟。小小的荠菜,名头倒不少呢。
荠菜入诗,最早见于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邶风·谷风》篇有“谁谓荼苦,其甘如荠”的诗句,谓入口虽苦涩,但回味甘美。此足以证明人们食用荠菜的历史源远流长。名闻千古的苏轼不但是个大文豪,还是个美食家。大家对苏轼匠心独制的“东坡肉”耳熟能详,殊不知顶级吃货的苏轼还有一道美食奉献:东坡羹。其大致做法是把先煮好的切成细末的鲜荠菜添加调料,和以米粉和豆粉煨拌而成。这是他在贬官外放杭州期间的美食杰作。苏轼非常喜爱吃荠菜,并美其名曰“天然之珍”。他赞美荠菜“虽不甘于五味,而有味外之美”。 他的咏荠名句:“时绕麦田求野荠”,更是形象地为我们描绘了一幅握着小铲,挎着菜篮,到麦田采集荠菜的生动场景。在困厄颠沛中依然不失对美食的追求,任情放达、热爱生活的品性于此可见。陆游亦有关于荠菜的诗句。
不过,在所有的咏荠诗中,流传甚广、堪称代表的,当推南宋词人辛弃疾的《鹧鸪天·代人赋》。词中有“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之句。意思是说荠菜从泥土里萌出,给人们带来了早春的信息。城中娇艳的桃花李花最害怕风雨的吹打,而野外小溪边的荠菜花却朝气蓬勃地迎风盛开。他对荠菜适应环境、不畏风雨的特性作了最美的礼赞。不是么?平凡的事物往往蕴藏着强大的生命力,经得住雨打风吹,经得住世事浮沉。
荠菜的营养价值很高,食用方法多种多样,并具有很高的药用价值,具有和脾、利水、止血、明目的功效,常用于治疗产后出血、痢疾、水肿、肠炎、胃溃疡、感冒发热、目赤肿疼等症。所以古谚有“三月三,荠菜可以当灵丹”的说法。传统习俗是在特定的日子吃鲜美的荠菜煮的鸡蛋。用来包饺子不失一个很好的选择。
小时候,在农村长大。经常在初春时下地里挖荠菜。那时哪知道这些关于荠菜的诗句,只知道荠菜可以果腹。因为穷,拿着铲儿,提着小筐,田埂上、野地里,慢慢地寻。田间地头杂生着很多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免不了缠着大人们问这问那。有的大人们也讲不上来,那就是野花野草吧。蒲公英撑着鹅黄的小伞,灯笼草眨着蓝色的小眼睛,让人好奇又惊喜。尤其是灯笼草,一大片一大片地伸展着,就像天上的繁星,似乎正因为卑微才这么热烈地显示着存在。荠菜长有锯形的边儿,开着小小的白花,大的,小的,随意生长着,闻着有清香味儿。可不能错儿,有的长相似乎和荠菜相类,比如蒲公英,有的是不能吃的。
嗅着泥土的气息,闻着荠菜的青味,尽兴地挖采,最后心满意足地提着筐儿,打道回府。第二天,依旧还会来到这里。广阔的田野,似乎有采不尽的满足。她是那样微不足道,像小草一样平凡和可见,却又是那样富于神奇,甚至能让人延续生存。这是上苍对人类的馈赠,让人们在面临困境时不致丧失生活的希望。
单纯的荠菜饺子,自然脱不了来自田头野地里的青涩乃至苦味。这就需要调料。调料里少不了猪油,有时还放进一点油兹拉子。或蒸或煮,有着不同的口感和风味。经过巧手的调配,在出笼的热气中,可口的荠菜饺子端放在面前,透着淡淡的青色,难免不让人馋涎欲滴。
现在,科技的进步、物质的丰富似乎让人们远离了田园,也远离了泥土的气息。荠菜饺子,能让人们在果腹之余,感受到一丝与自然的亲近。但是,几人能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去躬身采摘田野的芬芳?几人能有时间和耐心,细致地摘洗,精心地做馅,然后一个个捏出花边,包出样儿?滚滚红尘里,我们逐渐失去了那份发现和采摘的心情,也逐渐失去了自然的味蕾。
又是一年芳草绿,春在溪头荠菜花。沐浴着明媚的春光,品味着这些古诗词,你品尝荠菜的心漾起了么?让时间停顿下来,给自己一个假吧。抛却世间的纷繁,抛却浮云的追逐,拿着小铲,提着蓝儿,到田埂上来吧,呼吸一下泥土的清新,采摘一曲荠菜的芬芳。
范鸿鸣,网名御剑博士。1968年生人。1991年毕业于赫山脚下镜湖之畔的安师大历史系,旋分配入霍邱一中,从此安心于衣食无忧偶能出游的教书匠生涯。寒来暑往,平平淡淡,好像寻常渡口,迎送批批学子。未经多少岁月风霜,遂由平庸单调打磨。曾经的追风少年,而今的疲态中年。灯油渐尽,诗性几枯。幸识各位,添油开灶,重燃诗酒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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