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 钦臬传 · 高歌当永夜 8

第二十八章 分离

我将粥喝尽,又对白祖崇道:“师父,我先回去办事,等过几日再来看你。”

白祖崇微微一笑,道:“不必了,方才老族长已经同我们商定,既然此处被外人探知,于家村也该换地方了。”

我一愣:“我不会告诉别人,那褚知白也不是多嘴之人,老族长何必劳师动众大举搬迁?”

于夕霖道:“当年我逃出宫中,便给自己立下一条规矩,不交友,不留踪,靠着这条规矩,我才能活到现在,如今两条规矩都破了,于家村是该离开了。”

“可——”我想劝,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况且,万一被人发现我还活着,夏王也会受到牵连。”于夕霖又悠悠地补了一句。

我默然无语,忍不住又看向白祖崇。

白祖崇笑道:“别愁眉苦脸的,你我师徒一场,已是缘分匪浅,此番重逢,更是老天眷顾,没什么好留恋了。”

我觉得嗓子发涩,说不出话来,只能点点头。

“去吧,好好做事。”白祖崇又道。

我站起身来,将他们几人逐一看过去,心知今后再也无法相见,不免有些悲伤。

可我更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离别才是人生常事,于是咬了咬牙,抱拳道:“各位保重!”

众人也站了起来,向我行礼道别。

离开于家村,我又马不停蹄返回新阳,途中将那断崖上我做好的藤桥砍断,反正再也不会有人用到了。

回到新阳,我顾不得天色已晚,径直跑到府衙找陆休,却被告知陆休一早就走了,不知去向何处,我又去看了看鸽子,没有任何书信给我。

看来,陆休是查出了线索,才这样着急的离开,我不能袖手旁观,不管是不是特使,我都要把赈灾案一查到底。

打定主意,我索性坐在府衙门口思索起来。陆休这几日一直在查账,他走的是明线,那么,我就应该换条路走走。除了账本,还有什么线索呢?

其实答案已是呼之欲出——刺客。

我起身进入府衙,求见褚知白,好在褚知白还未歇息,下人通传后,不一会儿便令我去他书房。

“褚大人,前日行刺你之人何在?”我开门见山道。

褚知白也不多问,直接答道:“尚在牢中。”

“审了吗?他是何身份?”

“未审,河坝到了最后关头,我片刻空闲也没有,只想将他关押几日就放。”

我不解道:“此人欲取你性命,岂可轻易饶过?”

褚知白平静地看向我:“我所做之事,旁人起了杀心乃是情有可原,又有什么好审的呢?”

我一时语结,又道:“若褚大人不愿审,可否让我去审审?”

褚知白摇头道:“陈兄弟,那刺客的目标是我,我都已不想再追究,你又何必白白辛苦?”

我正色道:“因为此事不止关乎你一人,更关乎新阳所有百姓,必须一查到底——我要从他身上,揪出那条真正的蠹虫!”

褚知白看了我很久,笑了:“即使你已无官家身份?”

“那又如何?我仍是大兴人。”

“好。”褚知白点点头,起身翻找。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就见他从挂在一旁的官服中取出一枚玉符,递到我手里:“有了这枚玉符,你可随意出入府衙,号令府兵,去到新阳任一角落,府尹能做之事,你都可以做,若上面追究,我来扛。”

如今我已无官家身份,有了这枚玉符行事能方便许多,真没想到他会如此信任我。于是,我接过玉符,郑重行礼道:“多谢褚大人。”

“不必谢我,若大兴多些像你这样的人,我就不用孤注一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了。”楮知白终于笑了。

从褚知白书房中出来,我没有耽搁片刻,靠着玉符畅通无阻地进入大牢,找到那个刀疤脸,正打算令旁人退下,想了想,又叫人带我和刀疤脸进入府衙偏僻角落里的一间空屋内,然后当着刀疤脸的面,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此屋。

刀疤脸一直盯着我,目光阴鸷,我无动于衷,施施然坐定,开口道:“说吧,谁派你来的?”

“你袒护狗官,丧尽天良,休要与我说话!”刀疤脸满脸怨恨。

我故意问:“袒护狗官?谁是狗官?”

“这还用问?那日若不是你突然跳出来,姓褚的早已一命呜呼!”

我一拍桌子:“光天化日行刺朝廷官员,你好大的胆子!”

刀疤脸梗着脖子道:“狗官横行,人人得而诛之!”

“你为何口口声声说褚大人是狗官?”

“他欺压百姓,贪赃敛财,如何不是狗官?我倒要问问你,你是何人?看着正派,却为何要帮狗官对付可怜百姓?”

我有些想笑,这刀疤脸看样子也读过几年书,但脑筋似乎有点不清楚,幕后主谋派他来行刺,可真是心大。

第二十九章 刀疤脸

“我?我是新来的佐尹,我觉得褚大人公正清廉,是难得一见的好官。”我淡定道。

刀疤脸一听就怒了:“公正清廉?你眼瞎——等等,佐尹?你说你是佐尹?顾在堂呢?”

我扬了扬眉:“你还知道顾在堂?”

“当然知道!他不当佐尹了吗?”

“不当了。”

“这是为何?我上次见他时,他还是佐尹啊!”刀疤脸急了。

我不露声色:“上次?你这上次都过去多久了,早已起了变化。”

“不过是十日之前,怎会这么快生出变化?他去了哪里?”

“死了。”我一边胡说八道,一边仔细琢磨这些话。

刀疤脸大惊:“死了?怎么可能?没有人同我说过啊!”

我故意轻蔑地看着他:“你?你算什么?堂堂佐尹死了,凭什么告诉你?”

“可——可他们说,顾在堂能助我一臂之力!”

我心中暗笑,脑筋一转,压低声音道:“他死了也无妨,这不是我来了嘛。”

刀疤脸半信半疑地盯着我:“你?”

“我。”

“不对!你在诓我!”刀疤脸眼神又阴狠起来,“狗官,等我出去了,连你一起杀!”

我起身解开他的枷锁,又坐回原处,道:“你可以出去了,想杀我随时来杀。”

这下刀疤脸彻底迷糊了:“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早说过了,我是来接替顾在堂的,现在这不是要助你一臂之力嘛。”

“你——当真?”

“当真。”

刀疤脸满脸怀疑:“不可能,你定是在试探于我,我一出门,肯定又会被抓起来!”

我干脆走过去打开门:“是不是骗你,你一试便知。”

“凭什么听你的?”

我真想将他打一顿,但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若我是在骗你,那你不过是被抓起来而已,并无损失;但若我是真心想助你逃走,你可想好了,是不是要拒绝这个机会。”

刀疤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坦坦荡荡地看回去,他越来越迷惑,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大开着的门,想了半天,终于拿定主意,蹑手蹑脚地溜出门外。

此处是府衙最边角的地方,门外自然没有埋伏,刀疤脸又回头看我,我一动不动地坐着,示意他快跑,他这才相信,满脸欢喜地翻过院墙不见了。

稍稍等了一会儿,我反手关好房门,无声无息地跃上屋顶,果然看到街面上刀疤脸正拼命向城门跑去。

这个刀疤脸有些一根筋,我若直接问他,定然一无所获,只有让他对我的身份心存疑惑,急于去同幕后主使确认,我才能跟着他找到元凶。

以我的轻功,跟踪这么个人没有丝毫难度,我尾随他一路出了城门,只见他左右看看,似乎在寻找什么,原来,在远离城门的地方,不知是他还是旁的人,已提前栓了一匹马。

那马虽瘦弱,但到底还是比我跑得快,我当机立断,记清他是向着东南而去,就立刻返回城里,然后骑上南豆,策马追去。

好在刀疤脸并未变换路线,我很快追上,谨慎地跟在后面,这一追就是整整一夜,眼见东方已泛白,天要亮了,刀疤脸终于越跑越慢,看来是快要到了。

果不其然,远处出现一座比新阳大得多的城,直到看清城门上的字,我才发现自己已追着刀疤脸到了商里。

商里是白州境内最大的辖地,白州都令府就设于此。我瞬间想起临行前乐王说过,皇上亲传白州都令徐丑一,令支度司辅令吴瀚海拨出大笔赈灾款项,给徐丑一去救护新阳百姓,这刀疤脸,难道与徐丑一有关?

这样想着,我马不停蹄地跟着刀疤脸向城门跑去,然而,他却并未进城,而是绕着城墙继续向东南跑,天已大亮,我不敢跟得太紧,只能等他转过弯去再跟上。

可等我也转过弯后,却发现前面空空荡荡,刀疤脸竟不见了,我想了想,跳下马背,吩咐南豆自己溜达去,然后纵起轻功,尽量不出声地四下搜寻。

刀疤脸能凭空消失,他的马却不行。很快,我便在护城河旁的一棵大树后找到了马,再看看周围,未发现异常。

商里离新阳约有二百里,似乎遭受的天灾少一些,城外的田地里,一片一片的芸苔正值盛放,金黄灿烂,好看得甚至有些刺眼。

这么短的时间,他能躲去哪里?

我不甘心,又来回找了几遍,终于发现最近一处城墙马面的阴角里,有个极不起眼的洞口——说是洞口,其实就是个被杂草掩盖的狗洞,我蹲下身子细细打量,发现那些杂草有新鲜折损过的痕迹。

就是这里了。我狠了狠心,屏住气息从狗洞中钻了进去。

第三十章 顺水推舟

这狗洞贯穿了整面城墙,等我钻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已进入一户人家的后院内。

这院子看起来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庄户人家,两间正房,一间耳房,另一侧院墙边搭了个简陋的牛棚,不过里面并没有牛,只随意堆放着几件农具。

我一闪身来到正房门口,侧耳细听,没有一点动静,伸手试了试,也根本推不开门。就在这时,耳房的门突然开了,情急之下,我纵身一跃跳入牛棚中,倒挂在茅草顶上掩住身形,眼中看得分明,从耳房出来的,正是刀疤脸和另一个男子。

那男子约莫五六十岁,虽已两鬓斑白,但长身玉立,气度卓然。我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他,只恨自己识人的本事太差,实在想不起来他是何人。

刀疤脸冲他行了个礼就走了,我没有理会,显然,这位眼熟的男子才是更重要的角色。

男子目送刀疤脸离开后,匆匆走到正房门口,有节奏地敲了三下、一下、四下、一下,门应声而开,待他进去后,又“啪”地一声关上了。

我落回地面,左右看看,又等了半天,确认无人后,才来到正房门口,如法炮制,本想试试而已,没想到门真的被我敲开了。

门后会有什么在等着我?多想无益,我心一横,跨进门去。

奇怪的是,门里空无一人,周围也不见任何机关器具,不知是从哪里控制房门开合。而更奇怪的是,从外面看并不甚大的房间,里面居然有一条长长的走廊,看不出通往何处。

我无暇细想,顺着走廊向前走去,走着走着,不由得想起在萨布寮的可怕经历,于是忍住一夜未睡的困意,打起精神,小心留意各处。

好在这条走廊并无机关,走到尽头后是一道盘旋的楼梯,我边警戒四周边拾级而上,感觉足足上了四五层楼那么高,才望见了顶,最上面一层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人语声:

“……不曾听说,绝非我们的安排……”

“那此人为何要……”

“……若是隐瞒不报,亦是大罪……速去核查。”

“是。”

说到这里,楼上传来脚步声,我四下看看,除了楼梯,便只有光秃秃的墙壁,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上走,很快迎面碰上一个年轻后生,他被我惊得退了一步,大声喝道:

“你是何人?”

我一脸肃穆:“有密报。”

这副架势果然唬住了对方,他犹疑地看着我,不知该不该让我上去,这时,上面也听到了动静,问道:“小北,何事?”

被称为“小北”的后生忙回道:“生人,说是有密报。”

上面那个声音顿了顿,道:“让他上来。”

我暗中松了口气,加快脚步,走到楼顶处,就见方才我跟着进来的那男子,正和另一个留有长髭的人说话,见我上来,立刻停口。

小北似乎不太放心,也跟着我返了回来,站在楼梯口盯着我。

我故作镇定地走到中间,打量了一下周围。看样子,这里应该是在一座塔内,墙侧放有书架,上面全是各种经书,从窗外望去,能看到挂着惊鸟铃的飞檐,和大半个商里;在楼梯的对面,有一道看起来颇为沉重的梨木门,关得严严实实。

那二人厉声问道:“你是何人?如何进来的?”

“自然是派我来的人为我指的路。”我有意作出一副冷傲而不耐烦的模样。

他们被我的态度弄得愈发迷惑,对视了一眼,口气稍稍缓和了些,又问:“你要送的是何密报?”

我上上下下将他们看了个仔细,才道:“这密报非同小可,你们是何等身份?可配听我这密报?”

二人愣了一下,长髭男子道:“既是叫你将密报送到这座护国塔,那我自然有资格听,我是这里的主事人。”

我摇摇头:“不行,派我来的人叫我核对清楚身份,才能说出密报。”

长髭男子皱了皱眉,看向我跟着进来的那人,后者轻声道:“他来的这条路,若非知道暗号,是绝对进不了门的,应该可信。”

还好他敲门时被我看了个正着,我心道侥幸,就听长髭男子开口了:“吾乃白州都令徐丑一。”

徐丑一?我心中一惊,果然他有问题。

但我面色丝毫不露,点点头道:“若是徐大人,自然可听,但他们二人可有资格?”

徐丑一见我听到他的身份也无任何反应,反倒对我放心了些,直接道:“这位是铸工司辅令亓光风,那边的是我的家丁小北,皆为可信之人。”

铸工司?我心中惊讶更甚,难怪觉得面善,平天凶案里,我们可是没少同铸工司执令满关中打交道,应该就是那时见过这位辅令大人。

可是,此事怎会牵扯到铸工司?

第三十一章 不速之客

我也不行礼,不卑不亢道:“既是徐大人信赖之人,我自无二话。至于我是何人所派,两位大人应该知道了吧。”

他们二人见我如此气定神闲,相互看了看,试探道:“是——宫里那位贵人?”

宫里?竟还有宫里的人参与其中?我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惊天骇浪,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二人松了口气,赔笑道:“贵人派来的,难怪如此气宇不凡。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我摆了摆手:“不必客气,我只管传密报。”

二人忙道:“请说。”

我一脸萧杀之气:“顾在堂有叛意,已将其除去,接任者可信。”

这是之前听到他们密谈,我临时想出来的点子,刀疤脸告诉他们自己如何逃脱后,他们定是疑信参半,此时我再以密报印证刀疤脸的说法,既能打消他们的顾虑,又能引出他们的下一步计划。

听到我的话,他们脸上写满了“果然如此”四个字,那边的小北也明显放松下来。

既然我已探出他们的身份,再待下去只怕会露出马脚,于是又道:“密报已传达,告辞。”

说罢,我转身便走,刚走两步,就听亓光风喊道:“且慢!”

我停下脚步,亓光风绕到我面前,将我的脸端详了半天,犹豫不决道:“敢问我与阁下可曾见过?”

“恕在下眼拙,不记得何时与大人见过。”我心中一慌,敷衍道。

亓光风却并不好糊弄,又绕着我走了几圈,忽然脸色一变:“你是钦臬司的人!”

“什么?”徐丑一大惊,小北更是飞快地将手按在了腰间的剑上。

我一言不发,脑中飞快地想着对策。

“对!就是他!我见过他几次,他就是经常与陆休在一起的那个特使!”亓光风指着我大声道。

徐丑一惊惧道:“他也是特使?钦臬司来的不止陆休一人?”

亓光风点头道:“看来是——糟了,他们竟然能查到这里!这可如何是好?”

徐丑一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北,目露凶光:“那自然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小北闻言,立时拔剑出鞘,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我面不改色,仰天大笑:“能认出我是特使,却不知我已被赶出钦臬司?”

听到我的话,三人都是一怔,亓光风狐疑道:“你——休要骗人。”

“若是在骗人,我如何能找到这里,又如何能知道进门的办法?”

亓光风似乎对那门很是放心,闻言稍稍有些动摇。

我趁热打铁道:“更何况,难道我能骗得过宫里那位贵人吗?”

徐丑一看看亓光风,又看看我,道:“你说你被赶出钦臬司了,怎么回事?”

我叹息道:“哎,不提也罢。前几日我费尽心思,差点就能定了褚知白的罪,可恨那陆休实在难缠,不仅处处维护褚知白,还当众将我赶出钦臬司,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去新阳打探是否确有此事。”这些话几乎都是真的,我说得更加坦然。

亓光风又眯起眼睛:“不对,若你是在新阳才被赶出钦臬司,又如何能在短短几天内就投奔那位贵人,还能获得如此深厚的信任?”

这家伙脑子转得还挺快,我故意嗤笑一声,道:“亓大人,谁告诉你我是在被赶出钦臬司后,才投奔了那位贵人?”

“难道——”亓光风张大了嘴巴。

我浮起一丝冷笑:“你以为,我千方百计接近陆休,是为了什么?二位大人,不要再自作聪明了,那位贵人的势力,远非你们可以想象。”

这番话,算是彻底打消了他们的疑虑,亓光风与徐丑一放松下来,正要同我客套几句,忽然,从那道梨木门处传来一阵打斗声,以及人重重落地的声音。

“有人闯进来了?”亓光风皱眉看向徐丑一。

徐丑一摆摆手道:“小北,去看看。”

小北点点头,走到梨木门前不知摆弄了一番什么,门应声打开,外面的打斗声愈加清晰,还有阵阵吃痛的惨叫,不过小北很快关门离去,声音又小了下来。

我佯怒道:“二位大人,此等隐秘之地,也能时常有人闯进来?你们为贵人做事,怎可如此疏忽?”

二人忙躬身道:“大人息怒,此地并无外人知晓,且从这边入内,一路机关重重,多年来这是唯一一次有人闯入。”

“机关重重?”我冷笑一声,“都已经被人打到了门口,还说什么机关重重!”

亓光风似乎有些不满,但又不好发作,面色黑如锅底。

这并不奇怪,亓光风身为铸工司辅令,虽不及执令满关中天资过人之才名,但也算通晓天下器械机关,无论是我进来的那道能听懂敲击口令的门,还是这塔里其他陷阱,定然均是出于他手,如今被人这样打脸,心中自是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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