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凌随笔:幸福的钱

【张亚凌,《读者》等签约作家,《语文报》等专栏作家。小小说传媒签约作家,数十篇美文被选作中、高考试卷,收录进寒暑假作业及多种课程辅导资料。出版散文集《回眸凝望》《心似花开》《时光深处的柔软》《岁月,芬芳了记忆》《草也有自己喜欢的模样》《有多深爱就有多美好》《为你摇响一串风铃》《努力,只为不辜负自己》《味道》等,散文集曾获“叶圣陶教师文学奖”“杜鹏程文学奖”。】

随笔

十七八年前的经历,那时,我还年轻,遇到七十岁左右的喊“大爷“。而今我五十了,小孩见了我喊”奶奶“。愿我们有缘拥有的所有,都是幸福的。

幸福的钱

文/张亚凌

突然下起了雨,街上的人一下子少了,倒也免去了往日的喧嚣,留下了难得的宁静。

青菜,一块钱一把,鲜嫩鲜嫩的,看着都舒心。大爷好像没生意。明知家里还有,还是买了几把。

没有零钱,递给那位大爷一张二十块的票面。

他解开衣扣,从里面的兜里掏出一个手帕。打开,一叠钱,二十块,十块,五块,一块,按大小整理得整整齐齐。老人将找的零钱递到我手里,每一张钱都平平展展,尽管票面上能看出不少曾经的折痕。

心生好奇,我便问老人,您的钱咋这么平整?老人笑着说,我把它晚上压在席子下面,就压得平平展展的。老人看那叠钱,目光是柔柔的,疼爱的。

突然觉得,老人手里的,是一叠幸福的钱,——被主人极为疼爱的钱,不就是最最幸福的钱么?也突然忆起小时候的事。那时家里的钱和老人的钱一样,也是极为幸福的。

那时,母亲一个月的工资就十几块。钱都放在家里的抽屉里,抽屉也从不上锁。

我常常面对抽屉进行良心上的挣扎。我喜欢看书,2分钱看一本。书的诱惑不可抗拒,我就得拥有钱。四下张望,没人。走近,拉开抽屉,取了一张2毛一张1毛,都走到房门口,又折回了。一次拿3毛是不是太多了?3毛可以给家里买几斤盐吃半年。于是又放回去2毛,只拿了1毛。关上抽屉,没转身,就又后悔了。又拉开,犹豫一下,再捏两枚2分的。

总是拿着偷来的钱溜到书摊前。2分钱一本书啊。我拿着书,既想很快看完,把那些书都看完,又明明确确地知道自己手里的钱不够看几本书的。所以就一个字一个字像刀刻般地看,只想看过就背过,那样才合算啊。

呵呵,大爷手里的钱,30多年前家里被我偷出来的钱,不都是最最幸福的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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