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凌随笔:长大,只是瞬间
【张亚凌,教师,《读者》等签约作家,《语文报》等专栏作家。小小说传媒签约作家,数十篇美文被选作中考阅读文或各种考试阅读文,收录进寒、暑假作业、地方语文精英教材及多种课程辅导资料。出版散文集《回眸·凝望》《心似花开》《时光深处的柔软》《草也有自己喜欢的模样》《有多深爱就有多美好》。】
随笔
我一直以您为骄傲……
长大,只是瞬间
★ 张亚凌
“妈,你还像小娃娃一样,爱看童话?”儿子看见我又在阳台上翻童话书,满脸不屑。
我,还会像小娃娃?不会了,小娃娃有可以撒娇可以求助的永远的依靠——妈妈。而我,从母亲离开的那一刻,才真正长大。
“人有老小,口没大小,你也吃。”再也没有人给我说这句话了。
我常买些精致好吃的糕点带回家给母亲当早点,一打开,她会立马给我递过来,我说我不是小娃娃,不眼馋。“人有老小口没大小,在妈眼里,你就是小娃娃。”母亲总是命令的口气。
我给儿子买回各种食品,一见我儿子贪婪地吃相,母亲就径直取一包给我打开。我说我都这么大了,不吃小娃娃的东西。母亲就生气:“你也吃,光给娃吃就把娃惯坏了,心里眼里没大人——人有老小口没大小。”
还记得我在月子里的情形:
小家伙总是闹着,哭着,而我又动了剖腹产手术,身体正在恢复,喂养照顾儿子的任务都落在了母亲身上。母亲抱着儿子在房子里转来转去想让他早点睡觉,可小家伙只是劲头十足地哭着。“讨厌死了,就知道哭、哭,这么小就不让人省心……”母亲竟然数落起我的儿子,我不乐意了,顶撞她说我娃还把你叫外婆哩,抱一会儿就不耐烦了?母亲显得很尴尬,解释道,“我嫌他影响你休息,男娃就不知道体贴他妈。”
母亲常常莫名其妙地为我担心,就因为我生的是男孩。“女娃,心细,知冷知热,是妈的贴身小棉袄。你要是生个女孩多好……”
还记得那年“三八”前一天,母亲一瘸一拐地上了趟街,给我买了个银白色的皮包回来。“你挎上叫妈看看。女人,就要好好打扮自家。你都不爱自家,谁会爱你?”
母亲一生,很是节俭,不管谁给她买个啥,她都很心疼钱地嘟哝,“钱是没妈了还是没大了,净胡糟蹋”。可到了我身上,钱就没了大和妈。我的项链、风衣、靴子,一切与时尚有关的,都是在母亲的多次催促乃至训斥下买回的。母亲觉得自己的女儿也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干嘛要吝啬委屈得像个村妇?
——母亲只是希望她的女儿将最美的一面展示出来。
记忆里,家里一来人,母亲就将我写的东西拿出来给人看,甚至都不管人家有没有兴趣。母亲一直很在乎我的写作,这一点,恐怕是我唯一让她满意的地方。
小时候的我,总是边擦眼泪边嘟哝着“我给我妈说你”,这种感觉直到她去世前。一有大事小事,就惊慌失措不知从何下手,就打电话给母亲。“我娃甭怕,有妈哩。”只要电话那边传来这么一句话,我的心就平静下来——我一直是个需要母亲照顾的长不大的孩子。似乎母亲是万能的,没有她解决不了的事。
母亲已走了十年。我常常在回忆中清晰着母亲的容颜,随着母亲容颜的清晰,我的眼睛便模糊了。
还记得头上刚长出白发的情形。“妈,这儿、这儿,赶紧给我拔。有白头发了,老了老了。”我当时很是慌张。“碎娃娃家,胡说啥哩?有你妈在,你能老?”母亲拍着我的头嗔怒道。
可不,趴在母亲的胸前,让戴着老花镜的母亲给我在黑发丛中找白发,听着母亲说着儿时的事情,不就是个长不大的傻丫头?
母亲走了,不论我是何等落魄何等荣光,谁会在乎?从母亲走的那一刻,我才真正长大。
以上小书惟愿喜欢,需要签名本可以联系我,dx7098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