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瓜时节话吃瓜

一年一季,不,一年两季的吃瓜时节又到了。我又开始了吃瓜的幸福日子。

当中午我把敖窝瓜再端上桌的时候,夫叹了口气:“又是窝瓜啊!都吃两天了,蒸窝瓜,炖窝瓜,敖窝瓜,你能不能换换样儿?!”“哦,明天就不吃窝瓜了!换冬瓜怎么样?!”我欢快的回答。“晕!”夫叹了一句,默默的坐在餐桌旁,开始吃窝瓜。我则盛了半碗米饭,用窝瓜汤一泡,嘿,好吃!

吃着窝瓜,话说着节气,突然醒悟:又到了丰收时节,早到了吃瓜时节。

我所说的吃瓜时节,是指夏秋两季,延伸到冬季;瓜,则指的是北纬39度左右的秦皇岛地区夏秋两季自然成熟的应季瓜,非指温室种植错季瓜,泛指本地田间地头农家院自产的各类瓜:黄瓜、西瓜、白兰瓜,冬瓜、南瓜、窝瓜、白玉瓜......非指外地的舶来瓜。

这么一说,大家就知道我说的瓜是什么样的瓜,吃瓜群众是什么样的群众了。

记得很小时候,由于物质不发达,瓜是顶一半粮食来充饥和饱腹的,所以,很早以前家乡有“瓜菜半年粮”的谚语。如今,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各种食物丰富充盈,早就不用瓜来补充粮食了。这句话,也只是作为一句谚语偶尔在小学生的作文中出现了。现实生活中,瓜已经由主食的“顶梁柱”之一变成纯粹的辅食,甚或是“打牙祭”的食品了。

家乡四季分明,适合种瓜。每到春天,田间低头、庭院河边,都会被勤劳的乡亲们或者成方连片播种、或者见缝插针点种一些瓜的种子。大片种植的多是西瓜、勺瓜、白兰瓜或者黄瓜之类的水果瓜或者菜瓜,因为它们的生长需要较高肥水、光照、技术等条件,成熟的果实除了黄瓜自家可以随意吃外,其他的瓜类基本上都是要被卖掉换成其他日用品或者存折的,所以,我们当地原来称它们为“金瓜”。小时候曾经多少次看着西瓜、勺瓜、白兰瓜被大马车拉出瓜园,我们眼巴巴的看着那些瓜闪着油亮的光泽在夕阳下渐行渐远走出视线。偶尔得到几个开裂的不能卖的瓜吃,我们会欢呼雀跃,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尝,“真甜啊!”大人们看着我们的样子,往往都是怜爱的拍拍我们的头,叹口气,继续他们的劳作。后来,当我上学后,我接触到“卖油的娘子水梳头”这句俗语时候,脑海中显现的就是父辈们田间劳作、运出的成车的西瓜和我们吃西瓜的画面。

当然,除了那些西瓜、勺瓜、白兰瓜比较“娇贵”的瓜外,冬瓜、南瓜、窝瓜于我们是可以让肚皮和精神都酣畅淋漓的,也是更让我们钟情和中意的。这几种瓜不挑地方,随便在房前屋后、沟边河岸、山坡地脚,点上甚至是撒上、丢上几粒种子,它们就会发芽,然后不畏杂草、不惧乱石、不怕大树、不屑虫咬地延伸着带着毛刺的枝蔓,逢树必攀,逢石必覆,逢水土必生气根扎下,逢阳光必开花结果,一春一夏都不用打理,到了夏末和秋天,你就会在你所播撒丢弃种子的任何一个地方,拨开杂草,分开树叶,就会找到长的、圆的、扁的,甚至被石块或者树干挤成方形、多棱形、多圆形等各种规则的、不规则的各种形状的冬瓜、南瓜、窝瓜,让你惊喜之余还是惊喜。所以,我们这里有“歪瓜裂枣”之说,也有把这些到了市场卖不了几个钱的瓜称为“土瓜”的说法,更有“土金瓜”的说法。

这些瓜的形状或好看,或不好看,口感却是不差样的。从拳头大的小瓜开始,我们就开始吃这些瓜:拌着吃、炒着吃、做馅儿吃,一直到长大甚至变老成熟,改为蒸着吃、熬着吃、炖着吃,抑或是掺在白面、玉米面里,做成馒头吃,低糖降血压血脂还有营养。不管什么做法,一样一种口感,不变的是那种清香的、甘冽的、醇厚又淳朴的味道,如同家乡的土地和阳光的味道。

又到了吃瓜季。许是小时候吃的太多顶住了的原因,二十三十几岁的时候我曾一度不吃这些土瓜。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却又重新爱上这些“不值钱”的土瓜,每到夏秋两季,就“三日无瓜就想”,倒是小时候心心念念的西瓜等“金瓜”现在可以一年四季随时吃、随时吃个痛快,却是很少吃了。

院子里春天种的5颗瓜秧长了若干个瓜,长的、圆的,黄的、绿的,就那样挂在葡萄架上,微风吹来,只听瓜叶沙沙,瓜们岿然不动,自也成为一道风景。我随吃随摘,到现在却不见瓜少,因为它们还在开花、结果,我想:除了这些瓜,我还要回老家搜集点土瓜,留待冬天时继续慢慢品尝。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