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一个柿子 | 每日好诗

只剩一个柿子

李志明

秋天的最深处，只有一个柿子还红着
这么大的林子，只有一个柿子还红着
柿子红得饱满而眩目
连麻雀也不好意思啄破

我不知道这么大的林子
为什么只剩一个柿子
像村庄的灯都熄灭了
只剩一盏灯还亮着

是的，这么大的林子
只有一个柿子还亮着
让我忧伤的是，像一盏灯
阻挡不了黑夜降临
她无法阻挡秋天的陷落

这首诗的诗意，作者下笔之前经过了反复提炼并且是从生活中所来，就像一树一林只剩最后一个柿子，呈现方式达到了醒目的、韵味悠长的效果，表现出极简的修辞特有的复沓式深入。我想，作者一定是被自己亲眼所见的一个景象触动了，以至于忘记了别的情景或生活细节的叙述，所以一下笔就是这个事实：这么大的林子，只有一个柿子还红着……至于“秋天的最深处”，倒像后来加上去的诗意，反而显得庸常。“柿子红得饱满而眩目/连麻雀也不好意思啄破”，这两行是准确的观察和正常的思维。第二段的疑惑亦是如此，“像村庄的灯都熄灭了/只剩一盏灯还亮着”，同样来自生活且令人印象深刻。这个令人震惊的现象到了第三段已构成“三叠浪”，超越了“对位”，一盏灯阻挡不了黑夜降临，一枚小灯笼一样的柿子也无法阻挡秋天的陷落。诗的最后，出现一个特别的、有点贸然的代词“她”，而不是常规的“它”——也许柿子是一个女性，如果作者的写作意图含有对爱情的观察、思考和理解，那么，读者可能要从头再读一遍诗的文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