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34杜甫五排《奉送郭中丞兼太仆卿充陇右节度使》读记
杜甫五排《奉送郭中丞兼太仆卿充陇右节度使三十韵》读记
（小河西）
郭英乂，唐朝名将郭知运子。天宝二载门荫入仕。【《故定襄王郭英乂神道碑》（唐-元载）：“禄山之乱中原也……制授公秦州都督兼御史中丞、陇右采访使……至德二年，诏公为凤翔太守。转西平太守，加陇右节度兼御史大夫。”西平：鄯州。《元和郡县图志》卷39：“鄯州，西平……仪凤二年置都督府，后复为州，开元二十一年置陇右节度使……备西戎，统临洮军。”】此诗为郭英乂任陇右节度使而作。时间约为至德二载（757）八月。
奉送郭中丞兼太仆卿充陇右节度使三十韵（杜甫）
诏发西山将，秋屯陇右兵。凄凉余部曲，燀赫旧家声。
雕鹗乘时去，骅骝顾主鸣。艰难须上策，容易即前程。
西山将：指郭英乂。郭英乂至德元载为陇右采访使兼秦州都督，至德二载先转凤翔太守，不久又转西平太守加陇右节度使。
部曲：部属。《代东武吟》（南朝宋-鲍照）：“将军既下世，部曲亦罕存。”
燀（chǎn）赫：显赫。《送郑五赴任新都序》（唐-王维）：“雷霆之威，燀赫百里。”（燀：盛。）
家声：家族世传的声名美誉。《史记-李将军列传》：“单于既得陵，素闻其家声，及战又壮，乃以其女妻陵而贵之。”
雕鹗：雕与鹗；喻才望超群者。《淮南子-原道训》：“秋风下霜，倒生挫伤；鹰雕搏鸷，昆虫蛰藏。”《奉赠严八阁老》（杜甫）：“蛟龙得云雨，雕鹗在秋天”
骅骝：周穆王八骏之一；泛指骏马。《奉简高三十五使君》（杜甫）：“骅骝开道路，鹰隼出风尘。”
大意：诏令郭将军秋天出发，前往西平郡节制陇右兵。乃父当年的部属境况凄凉，可您有显赫的家族名声。（陇右军在潼关之战中败于叛军，故曰“凄凉”。开元十一年前郭知运任陇右节度使多年，故曰“余部曲”。）像雄鹰可乘时趁势飞腾，像骏马向主人嘶鸣。艰难时刻需要上策，有了上策才容易有前程。
斜日当轩盖，高风卷旆旌。松悲天水冷，沙乱雪山清。
和虏犹怀惠，防边不敢惊。古来于异域，镇静示专征。
轩盖：车盖；借指达官贵人。《咏史》（南朝宋-鲍照）：“明星晨未稀，轩盖已云至。”
高风：秋风。《仙人篇》（魏-曹植）：“飞腾踰景云，高风吹我躯。”
天水：天水郡，秦州。《元和郡县图志》卷39：“秦州，天水。中府……隋末陷于盗贼，武德二年讨平薛举，改置秦州，仍立总管府。天宝元年改为天水郡，乾元元年复为秦州。宝应二年陷于西蕃。”
雪山：瓜州附近的祁连山。《元和郡县图志》卷40：“瓜州，晋昌。……（晋昌县）雪山，在县南一百六十里。积雪复不消。东南九十里，南连吐谷浑界。”
虏：蛮族。《汉书-晁错传》：“臣闻汉兴以来，胡虏数入边地。”怀惠：怀念恩惠；心怀恩惠。《论语-里仁》：“君子怀刑，小人怀惠。”《贞观政要-直谏》（唐-吴兢）：“陛下功高矣，民未怀惠。”
镇静：镇，重也；静，安也。有持重、安定意。《饯湖州薛司马》（唐-宋之问）：“镇静移吴俗，风流在汉京。”《又作此奉卫公》（杜甫）：“推毂（gǔ）几年唯镇静，曳裾终日盛文儒。”
专征：自主征伐。《白虎通-考黜》（汉-班固）：“好恶无私，执义不倾，赐以弓矢，使得专征。”《资治通鉴》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幽厉失德，周道日衰，纲纪散坏，下陵上替，诸侯专征，大夫擅政。”
大意：斜阳照着车盖，秋风卷起旗旌。松涛声悲，天水冰冷；黄沙乱飞，雪山凄清。亲和使异族感念我朝恩惠，守边并非使异族受惊。自古对异族集聚之地，专制征伐都要显示持重安定。
燕蓟奔封豕，周秦触骇鲸。中原何惨黩，余孽尚纵横。
箭入昭阳殿，笳吟细柳营。内人红袖泣，王子白衣行。
封豕（shǐ）：大猪。喻贪暴者。《史记-司马相如列传》：“射封豕。”《旧唐书-李密传》：“三河纵封豕之贪，四海被长蛇之毒。”（成语“狼奔豕突”。豕像野猪，善突。）
周秦：周朝与秦朝。此代指唐。
骇：本意马受惊。《说文》：“骇，惊也。”《命子》（东晋-陶潜）：“逸虬绕云，奔鲸骇流。”《留别金陵诸公》（李白）：“钟山危波澜，倾侧骇奔鲸。”《书绅诗》（唐-权德舆）：“心源一流放，骇浪奔长鲸。”
惨黩：昏暗貌。惨，通“黪”。《三川观水涨》（杜甫）：“何时通舟车，阴气不黪黩。”
笳吟：胡笳吟唱。《昭君》（陈-陈叔宝）：“笳吟度陇咽，笛转出关鸣。”《建中四年十月感事》（唐-严巨川）：“落日胡笳吟上苑，通宵虏将醉西园。”
昭阳殿：汉成帝宠妃赵合德寝宫；泛指妃子所居后宫。《长恨歌》（唐-白居易）：“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
细柳：细柳营。周亚夫屯兵处。《史记-绛侯周勃世家》：“周勃卒，文帝感其功，诏择其子最贤者，人举亚夫，遂荫亚夫条侯，为续。后元六年，匈奴大入边，亚夫军细柳以备胡。”《上之回》（李白）：“前军细柳北，后骑甘泉东。”
内人：泛指妻妾；也指宫女、女伎等。《后汉书-和熹邓皇后纪》：“康以太后久临朝政，心怀畏惧，托病不朝。太后使内人问之。”《青莺啭》（唐-张祜）：“内人已唱《春莺啭》，花下傞傞（suō）软舞来。”
大意：燕蓟的安史乱军像封豕一样贪暴善突；关中百姓如碰到惊骇巨鲸。中原仍然战云昏暗，乱军残余还在肆意横行。弓箭射进了后妃宫殿；胡笳吹奏在昔日唐军军营。宫女用红色衣袖擦拭眼泪，王子穿着平民服隐身潜行。
宸极妖星动，园陵杀气平。空余金碗出，无复繐帷轻。
毁庙天飞雨，焚宫火彻明。罘罳朝共落，棆桷夜同倾。
宸极：北极星；天宫；借指帝位。《秋日夔府咏怀》（杜甫）：“声华夹宸极，早晚到星躔。”
妖星：灾星。《晋书-天文志》:“有瑞星，有妖星。”“妖星：一曰彗星……见则兵起，大水。”《晋书-惠帝纪》：“尉氏雨血，妖星见于南方。”《平蔡州》（唐-刘禹锡）：“蔡州城中众心死，妖星夜落照河水。”
园陵：帝王墓地。《后汉书-光武帝纪上》：“赤眉焚西京宫室，发掘园陵。”
金碗：《搜神记》（晋-干宝）：“范阳卢充与崔少府女幽婚。别后四年，三月三日，充于水旁遇二犊车，见崔氏女与三岁男共载。“女抱儿还充，又与金鋺，并赠诗曰：'何以赠余亲？金碗可颐儿。’”后指殉葬器物。
繐（suì）帷：穗帐。设于灵柩前的帷幕。《说文》：“繐，细疏布也。”《曹操遗令》：“吾婢妾与伎人皆勤苦，使著铜雀台，善待之。于台堂上，安六尺床，下施繐帐，朝脯设脯糒（fǔ-bèi）之属。月旦、十五日，自朝至午，辄向帐中作伎乐。汝等时时登铜雀台，望吾西陵墓田。”《铜雀台》（梁-张正见）：“人疏瑶席冷，曲罢繐帷空。”
毁庙：《旧唐书-礼仪志》：“禄山取太庙为军营，神主弃于街巷。”《旧唐书-肃宗纪》：“九庙为贼所焚。上素服哭于庙三日。”
彻明：通明。《说文》：“彻，通也。”《同李员外春闺》（唐-崔湜）：“落日啼连夜，孤灯坐彻明。”《幽州新岁作》（唐-张说）：“边镇戍歌连夜动，京城燎火彻明开。”
罘罳（fú-sī）：一种网状建筑（用以守望、防御或防鸟雀）。《汉书-文帝纪》：“未央宫东阙罘罳灾。”
棆桷（lún-jué）：棆木制的椽子。棆：一种樟树。桷：方椽（chuán）。圆的叫椽。方的叫桷。以前盖房子需要梁、檩（lǐn）和椽（桷）。梁最粗，其次是檩，然后是椽（桷）。
大意：北极星周边妖星出没，帝王陵凭空杀气腾腾。徒然出现殉葬的金碗，再没有灵柩前穗帐轻轻。毁坏宗庙，苍天下泪；焚烧宫殿，烈火通明。早晨城角的罘罳一起坍落，夜间棆桷撑起的房顶全部覆倾。
三月师逾整，群胡势就烹。疮痍亲接战，勇决冠垂成。
妙誉期元宰，殊恩且列卿。几时回节钺？戮力扫欃枪。
师逾整：《资治通鉴》：“至德二载二月，戊子（十日），上至凤翔。……旬日，陇右、河西、安西、西域之兵皆会。……关内节度使王思礼军武功，兵马使郭英乂军东原，王难得军西原。”
疮痍：创伤；伤害。《资治通鉴》：至德二载二月“丁酉（十九日），安守忠等寇武功，郭英乂战不利，矢贯其颐而走；王难得望之不救，亦走；思礼退军扶风。贼游兵至大和关，去凤翔五十里，凤翔大骇，戒严。”
垂成：接近成功。《三国志-薛综传》：“实欲使卒垂成之功，编于前史之末。”《送狄兼谟下第归故山》（唐-姚合）：“慈恩塔上名，昨日败垂成。”
妙誉：美好名声。《北山移文》（齐-孔稚珪）：“张英风于海甸，驰妙誉于浙右。”
元宰：丞相。《晋书-王导传》：“实赖元宰，固怀匪石之心。”《赠张相镐》（李白）：“昊穹降元宰，君子方经纶。”
列卿：指九卿或众卿。借指高官。《韦员外家花树歌》（岑参）：“君家兄弟不可当，列卿御史尚书郎。”
节钺：符节和斧钺。《孔丛子-问军礼》：“天子当阶南面，命授之节钺，大将受。”《三国志-武帝纪》：“天子假太祖节钺，录尚书事。”
欃枪：彗星（古人认为是凶星）；喻邪恶势力。《送秦光禄北征》（唐-李贺）：“箭射欃枪落，旗悬日月低。”
大意：今年三月朝廷的军队更加齐整，乱军只能等着被烹。您曾亲自上阵英勇负伤，勇敢决绝勇冠三军接近成功。大家都期待你高居丞相，既有帝王恩宠又位列九卿。啥时候您持节回来，同心戮力扫除安史凶星。
圭窦三千士，云梯七十城。耻非齐说客，只似鲁诸生。
通籍微班忝，周行独坐荣。
圭：一种上三角下正方的玉器。窦：洞。圭窦：如圭之墙洞；指贫家的门户。《左传》襄公十年：“荜门圭窦。”杜预注：“圭窦，小户，穿壁为户，上锐下方，状如圭也。”《三国志-魏志-公孙渊传》“诱呼鲜卑，侵扰北方。”裴松之注引《魏书》：“臣等生于荒裔之土，出于圭窦之中。”
云梯：攻城之梯。《淮南子-修务训》：“公输，天下之巧士，作云梯之械设以攻宋，曷为弗取！”（公输：鲁班）。
齐说客：指郦食其。《史记-郦食其传》：“郦生说齐王，……田广以为然，乃听郦生，罢历下兵守战备，与郦生日纵酒。淮阴侯闻郦生伏轼下齐七十余城，乃夜度兵平原袭齐。”
鲁诸生：《史记-叔孙通列传》：“夫儒者难与进取，可与守成。臣愿征鲁诸生，与臣弟子共起朝仪。”后用作咏儒生之典。《送邹判官往陈留》（唐-张继）：“应将否泰理，一问鲁诸生。”
通籍：指初作官。意朝中有了名籍。《奉使自蓝田玉山南行》（唐-张九龄）：“通籍微躯幸，归途明主恩。”《夜雨》（杜甫）：“通籍恨多病，为郎忝薄游。”
微班：卑微的职位。《武陵书怀》（唐-刘禹锡）：“何幸逢休运，微班识至尊。”（休运：盛世）。
周行：周官的行列；泛指朝官。《请施庄为寺表》（唐-王维）：“元圣中兴，群生受福，臣至庸朽，得备周行。”《和韩侍御白发》（唐-权德舆）：“幕下多能事，周行挹令名。”
独坐：典“三独坐”。《后汉书-宣秉传》：“宣秉字巨公，冯翊云阳人也。……建武元年，拜御史中丞。光武特诏御史中丞与司隶校尉、尚书令会同并专席而坐，故京师号曰'三独坐’。遂以“三独”指御史中丞、司隶校尉或尚书令，以“独坐”指御史中丞。
大意：您带领无数来自贫家的战士，攀登云梯收复七十城。俺耻于不是郦食其那样的说客，俺只是“难以进取”的鲁儒生。很惭愧俺有一个卑微的职位；您已是声威显赫的御史中丞。
随肩趋漏刻，短发寄簪缨。径欲依刘表，还疑厌祢衡。
渐衰那此别，忍泪独含情。
随肩：《礼记-曲礼上》：“十年以长，则兄事之；五年以长，则肩随之。”后用以表示追随左右，形影不离。《七契》（梁-萧统）：“望宜春以随肩，入长杨以携手。”
簪缨：古官吏的冠饰；喻显贵。《同刘给事城南宴集》（唐-张说）：“水竹幽闲地，簪缨近侍臣。”《归山居寄钱起》（唐-李端）：“发鬓将回色，簪缨未到身。”
依刘表：《三国志-王粲传》：“年十七，司徒辟，诏除黄门侍郎，以西京扰乱，皆不就。乃之荆州依刘表。”后因以“依刘”谓投靠有权势者。
厌祢衡：【《后汉书-祢衡传》：“操欲见之，而衡素相轻疾，自称狂病，不肯往，而数有恣言。操怀忿，而以其才名，不欲杀之。……操怒，谓融曰：'祢衡竖子，孤杀之犹雀鼠耳。顾此人素有虚名，远近将谓孤不能容之，今送与刘表，视当何如。’……后复侮慢于表，表耻不能容，以江夏太守黄祖性急，故送衡与之。……祖大怒，遂令杀之。”】《敬赠郑谏议》（杜甫）：“使者求颜阖，诸公厌祢衡。”
大意：随时愿追随您左右，俺人老发稀愿寄托于“簪缨”。很想像王粲一样投靠刘表，可又担心成为遭人讨厌的祢衡。人一天天衰老，无奈又要告别，只好独自忍住眼泪满含深情。
废邑狐狸语，空村虎豹争。人频坠涂炭，公岂忘精诚。
元帅调新律，前军压旧京。安边仍扈从，莫作后功名。
狐狸：喻狡猾之人。虎豹：喻残暴之人。《放歌行》（晋-傅玄）：“但见狐狸迹，虎豹自成群。”
涂炭：泥淖和炭灰；喻困苦境遇。《尚书-仲虺之诰》：“有夏昏德，民坠涂炭。”《黎阳作》（汉-曹丕）：“在昔周武，爰暨公旦。载主而征，救民涂炭。”
元帅：指李豫。《旧唐书-代宗纪》：“禄山之乱，京城陷贼，从肃宗搜兵灵武，以上为天下兵马元帅。”
前军：先头部队。或指李嗣业。【《旧唐书-李嗣业传》：“及禄山反，两京陷，上在灵武，诏嗣业赴行在。嗣业自安西统众万里，威令肃然，所过郡县，秋毫不犯。至凤翔谒见，上曰：'今日得卿，胜数万众，事之济否，实在卿也。’遂与郭子仪、仆固怀恩等常犄角为先锋将。嗣业每持大棒冲击，贼众披靡，所向无敌。”】
扈从：随从皇帝出巡。《新唐书-张镐传》：“玄宗西狩，镐徒步扈从。”
后功名：指“后名实”。《孟子-告子下》：“先名实者，为人也；后名实者，自为也。”朱熹集注：“名，声誉也；实，事功也。”《贺册尊号表》（唐-韩愈）：“众美备具，名实相当，赫赫巍巍，超今冠古。”《华清宫和杜舍人》（唐-薛能）：“上位先名实，中兴事宪章。”
大意：荒城中狐狸在你言我语，空村中虎豹你夺我争。人常常坠入极困苦的境遇，您那会忘了对朝廷的忠诚。元帅颁布了新的军令，李嗣业的先头部队势压旧京。安定边境其实也是“扈从”，要先求事功，不要作所谓的后功名。
诗意串述：此五言排律共30联。首8联写郭英乂镇陇右。首联点题。春天郭英乂曾在战斗中被矢“贯颐”负伤。现在皇上下诏要他“秋屯陇右兵”。这次职务是御史中丞兼太仆卿充陇右节度使，职务够高，但要守边。郭英乂对这个任命并非十分满意。他更愿意跟随皇帝收复二京。接着三联似乎在解释。陇右的兵将很多是当年郭知运的“部曲”，在潼关之战中虽被打散现处境“凄凉”，但毕竟您有“燀赫旧家声”。您可以像雄鹰趁势飞腾，你也能像骏马向主人嘶鸣。“艰难”时刻需要上策，有上策才容易有未来的功名。“斜日”二联写陇右想象之景。“松悲天水冷，沙乱雪山清。”场面苍茫萧索，正是雕鹗飞天骏马驰骋之地。“和虏”二联说“上策”。杜甫的上策是使异族“怀惠”对异族“镇静”。这些话不知道郭英乂能否听得进。接着8联写当时乱象。从“燕蓟”说到“中原”，从“昭阳殿”说到“细柳营”。“内人红袖泣”或杜甫所想，“王子白衣行”为杜甫亲见。“毁庙”“焚宫”“金碗出”或皆事实。总之，中原、两京为贼所占惨不忍睹。“三月”5联写郭战斗经历和期待。写郭曾经“疮痍亲接战，勇决冠垂成”。写郭已经“妙誉期元宰，殊恩且列卿”。杜甫认为郭可以“期元宰”了。但杜甫更希望郭有朝一日“回节钺”，“戮力扫欃枪”，“云梯七十城”，也就是荡平贼寇收复失地。其实，郭英乂也是这么想的。“耻非”5联写二人交情。“只似鲁诸生”虽是自谦，其实也是大实话。俺是“通籍微班”您已“周行独坐”。俺也想“依刘表”，又怕您“厌祢衡”。现在又要分别了，您看俺热泪盈眶。末4联内容重要但内涵复杂。杜甫或是在安慰郭英乂。“狐狸语”“虎豹争”其实说的是朝廷内部之争。作为郭英乂这样的角色，要争的其实是机会。当时皇上最想的是收复长安。这些带兵的将军们最想的是“扈从”皇上收复长安，既可以建立大功业，皇帝还看得见。但元帅重新进行了部署，已有“前军压旧京”。郭只能到陇右边塞之地守边。杜甫说人生“坠涂炭”是常事，哪能忘了“精诚”？“安边”其实也是“扈从”。革命工作不分贵贱。所谓功名重点要追求实在的功名，而不是虚伪的“后功名”。杜甫这个拾遗很称职，在替皇上做将军的思想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