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的隐士----那个肩扛花锄的女孩
荷肩一柄细花锄,轻袅婀娜收艳骨 ,人间可曾多娇色?世外林家有仙姝。
写在中年读红楼之后
少年读红楼,囫囵吞枣为何太匆忙。想起自己当初读红楼可不就是读字,哪里是读书。大部头的作品,字还没认熟,便一路读了下去。读后最不喜欢的就是林黛玉,觉得她娇气,矫情,甚至有些讨厌。因为他太不随和了,眼里只有贾宝玉。而且书中人物对林姑娘似乎也多了嫌恶,只有个贴身的丫鬟,还算是忠义,当时少年心思还替紫鹃不值。
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入世的时间越久,再回头时才发觉,自己何尝不也曾经有过形影单调,守着满世的繁华却也是无可奈何的心境,那一种欲哭无泪的辛酸。再读红楼看词曲,再读红楼看潇湘,那眉头紧蹙的是年少失孤,悲戚满腹,似这般打底的心寒无人可怜,唯有顾影自怜。也只有一闺中好友,如宝玉,或可宽慰异乡寄身浮游飘零之感。一曲葬花吟,如非亲生经历,何有此悲悯之音。
记着张爱玲说过一句话“你了解了我的过去就会原谅我的现在”,张爱玲也本不是我钟情的一类作家。总觉得他们是一类不食人间烟火的孤芳自赏的异人。如今想来大概是羡慕嫉妒恨,羡慕她娇好的容颜,优越的出身,嫉妒她仙界的经历,旷世的奇才,恨的就是人间遍是奇男伟俊,“一个个臭男人”却入不得她的眼。为人子飘零江湖,客居他乡,多得是少年的轻裘肥马,豪情与酒,荡气回肠,并不管他什么人间情恨愁浓。为人夫只限街头小聚,多了一些尘世的伤感,多了柴米油盐酱醋茶,多了一份缱绻难忘的糟糠妻子口中食,手中玫瑰,眼中丈夫,那一份需要顾家的责任。再读红楼,愈发觉着宝钗可爱,识大体,懂人情,会个顺水推舟,做个人前滴水不漏,做事浑圆,人人皆赞。可谁知道薛宝钗也是个,十二钗中可怜人。为人父,读懂了一句,不养儿不知父母恩,读懂了,犹怜小儿女,闺中只独看。读懂了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那花开花谢花满园,可不就是个良辰美景奈何天。那个扛着锄头,袅袅而来的,袭一身惆怅,愁情满怀的潇湘妃子;那个来自太虚幻境,口噙着一句一生泪水尽还他的绛珠仙子;那个清齿谈妙语,文采斐然,非人间气象的,诗才贯古,旷世绝伦的颦儿林姑娘。林姑娘一生短暂,香消玉殒时节,正是17岁妙龄花季,年幼既未能承欢双亲,少年也未能两情相悦,不能终成眷属。可怜的是身世飘零,可叹的是矢志不渝,钟情不二,可敬的是洁身来去,不染一点尘埃。
2018年5月29日星期二
作者:拈花绕指 行思润道国学馆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