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摊儿、抢茅台两头热背后,是消费分化之痛
金秋十月倏忽而逝,四季度消费季接踵而至。10月16日,北京日报消息称“北京市城市管理委员会 、商务局、市场监督管理局、城市管理综合行政执法局、消防救援总队、交通委员会6部门近期联合发出《关于疫情常态化防控期间临时占用公共空间开展特色经营活动有关工作的意见》,对在城市中摆摊设点行为作了明确。
《意见》提出:已入驻商圈、特色消费街区、步行街区、商业综合体等区域的合法企业,可按政府划定区域在本商圈、特色消费街区、步行街区、商业综合体自有用地(用地红线)范围、合理规划的经营区域内,可开展餐饮等特色消费活动。餐饮企业不得在露天环境下从事食品加工制作、烧烤食品、制作饮料等行为。”
简而言之,《意见》允许疫情防控期间,合规企业可临时占用公共空间,在“规定时间、规定区域”内,“限定品类”进行特(摆)色(摊)经(设)营(点)。
《意见》发布后,北京已选取望京小街、前门大街、百荣世贸等共60多个点位,组织商户“摆摊设点”,还计划于2021年在16个区分别选取2至3条大街作为示范街试点。
记得6月初“地摊经济”刷屏后,北京日报很快发布了《地摊经济不适合北京》;人民日报发布《地摊经济,升温不能“发烧”》;央视新闻发布《“地摊经济”不能一哄而起》等文章为此降温。
现在出台的《意见》可以看做为“地摊经济”的修正版,令人错愕之余也看到想抢抓消费引擎的迫切。
一方面疫后商场、商业街内的商户们经营更困难,另一方面紧日子背景下消费者亦囊中渐紧,两相夹击之下对地摊的需求自然更甚。因为地摊对商家来说省了租金,对消费者来说多了低价和便利,对城市来说只是需要加以规范。
北京经酝酿后推出此举无非是想在规范的前提下抓住现实催生出的摆摊需求。
与摆摊儿的纠结相比,在11月来临前,全国各地各大商超、各路电商已经打响的年底“抢茅台大战”则是赤膊上阵,1499的平价茅台成为线上线下所有商家的引流利器。虽然,相当比例的购买者买了1499的茅台并不是消费而是想转卖赚钱。
最近去了趟麦德龙,在白酒区,百无聊赖的工作人员说,正规飞天2020版的已经卖到了2800,还没货。2019年的已经是三千多,还有一些其他名目的优惠价都6千多。
与之相比,五粮液、国窖瞬间黯然失色,一旁堆着的红西凤更是倍显落寞。
闲鱼上,那些幸运在京东等渠道抢到两瓶1499者,都在用“飞上天了的2020版好书共53页”等一眼就能辨认的暗语加一千元进行转卖。毕竟相对商城这价格在保真的前提下可能还是有吸引力的。
最终,这些茅台大多还是走上饭局的。稍有经验或经历的都清楚,现在的商务勾兑办事请客,如果没有茅台即便是五粮液、1573等,主座之宾那毫不掩饰的意兴阑珊一定会毫不掩饰地溢满一桌子。
“呃...是这...今儿有点儿头疼...换啤酒吧。”而所谓“换啤酒”,不过是不喝酒了草草吃完结束各回各家的代名词。如今的交往,比之当年更多了刺骨的功利与畸形攀比。
练摊儿与抢茅台的两头热背后,正是越来越清晰的消费分化。其实两年前,榨菜、泡面、二锅头大卖、拼多多崛起与茅台销量、股价惊人增长,奢侈品市场兴旺的两面,已经预示了消费分化的加速。
消费能力分化,其实反映了财富分配上的分化。在以房地产为核心的资产价格一骑绝尘年代,通过劳动收入来实现向富裕阶层的跃迁,已经变得越来越难。
过去十多年,房地产市场经历黄金周期。对于拥有多套房子的有产阶层而言,地产体现的是溢出效应,地产价格的飙升实现了资产盈余,即使劳动收入没有增长,从炒房上赚到的钱足以对消费产生巨大的刺激,从而维持奢侈品市场的兴旺。
可是对只有一套自住用房者来说,地产体现的是挤出效应,需每月精打细算,攒足资金应付月供,消费不得不因之坠落。
此种背景下,疫后恰逢消费季,消费分化之痛再次浮出水面,也就成为了太自然不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