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颜读庄子:《逍遥游》之二
正文+直译+注释+发散
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云。
直译:奋发着飞起,它的翅膀像天边的云朵。
怒:奋起、奋发,如:怒放。
垂——陲,边也
松颜客曰:“垂天”为“天边”而非“垂挂于天上”,欲复言鹏之大也。上文,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故见其翼,已在天边也。
是鳥也,海運則將徙於南冥。
直译:这个鸟啊,大海运动就将要迁徙到南方不可知处。
海运:大海运动,又称“海动”。宋 林希逸《庄子口义》云:“海运者,海动也,今海濒之俚歌犹有'六月海动’之请语。海动必有大风,其水涌沸,自海底而起,声闻数里。言必有此大风而后可以南徙也。”
南冥:见前文所注“北冥”
松颜客曰:道家图南,故世人皆知“南极仙翁”、“悠然见南山”云云。尝有问“为何孔雀东南飞?”,有答“西北有高楼”,此戏谑而已。道家为何图南?孔雀为何东南飞?观华夏历史,除却近现代之外,威胁、战争常从西、北而来,所谓杏花烟雨江南,是以有东、南之求也。
南冥者,天池也。《齊諧》者,志怪者也。
直译:南冥这个地方,是天池。《齐谐》这本书,是记录怪异的书。
志:记录,如:多闻博志
松颜客曰:《齐谐》,庄子虚拟之书。总之,读先秦作品,万勿考证其中名物,譬如言“关关雎鸠”为“野鸭子”云云,盖诸多名物未必繁衍存活于后世。而读《庄子》,更是万万莫作名物考证,当思庄子名物之寓意。此处《齐谐》(整齐和谐),以“整齐和谐”记录“怪异”,看似矛盾,为下启《齐物论》故也。
《諧》之言曰:「鵬之徙於南冥也,水擊三千里,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去以六月息者也。」
直译:《齐谐》说到:鹏迁徙到南冥,水面击起三千里,盘旋暴风并且升上的距离是九万里,凭借六月的气息一类的东西离开了。
抟(摶):手+專 (專:手转动线团),转动、盘旋。
扶摇:《尔雅》“扶摇谓之猋”,合音词。猋,飙也,暴风
去以六月息者也:介宾结构,可调整为“以六月息者去也”。“以”,凭借;“者”,复指“息”。
松颜客曰:六月阳气盛,兼之“六月海动”,“不知其几千里也”之鹏,方可借力而徙。“以”是关键,庄子对于“以”(凭借)的态度,不同于所谓“君子善假于物也”,庄子提倡的是“彼且恶乎待哉”(下文),也即,无所凭借之逍遥游。
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
直译:像野马一样奔腾的东西,像尘埃一样飞扬的东西,是生存的万物用气息互相吹升的。
野马、尘埃:名词活用作状语,表比喻。
松颜客曰:万物皆有气息,六月之万息向上,无不可吹升,大鹏之徙亦然。万息昂扬向上,一派好景。大鹏九万里之上,可有更好之景?且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