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的西藏冬天,雁群划破了冰冷……

第203-6期:点击雪域老兵吧,欢迎战友回家!

作者简介: 

萨娜吉  女,土族,原名胡月花,笔名萨娜吉,祖籍青海民和县,现居西藏山南市。有诗歌、散文入选《天津诗人》《西藏日报》《西藏诗歌》《西藏文学》《西藏商报》《诗歌周刊》《青海诗词》《杏坛.黄河谣》等报刊和书籍,曾获藏源山南有奖征文一等奖,2017年首届“吐蕃诗人奖”,错那旅游最佳文化散文奖。

这个冬天,雁群划破了冰冷

萨娜吉

这个冬天特别冷。老人说逢八年往往有灾难,像民国十八年,和新中国五八年的饥荒,像二零零八年的汶川大地震……

而刚刚过去的二零一八年,青藏高原无疑迎来了多年间最大的降水量,整个夏秋季都是连绵不绝的雨,怕冷的我总是无法脱下毛衣。八月下旬休假回青海老家,原想着总算可以暖和一下了,谁知那边的雨季比山南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到处都是被雨水冲毁的路段和桥梁,川大高速因塌方中断,当地的传统民居庄廓(土墙夯砌的四合院)经不住这雨水的绵绵浇灌,个别倒塌……而在西藏,紧接着的雅鲁藏布江水大涨,不仅在山南市造成了少量损失,洪峰过境更是在林芝市造成山体垮塌和堰塞湖,威胁一方安全……

雨水充足的年份,冬天的雪也没有吝啬。十二月中旬的一场大雪给人们带来惊喜的同时,气温也随之骤降,狂风雷声般轰鸣,严寒覆盖了每一寸大地。山南市还没有实现城市供暖,零下十几度的气温下,室内穿着羽绒服还得加电热毯、电暖器、捂着毛毯等才坐得住,不知道海拔更高的边远地方又是何等的严寒?!就在这样冰冷的清晨,我瑟缩着艰难的从被窝里爬起来上班的时刻,几乎天天都能听到头顶飞过的班头雁欢叫声,有时候是一群一群,有时候是几只几只。

它们欢快的鸣叫着,排着熟悉的“人”字形、或“一”字形队伍,拖儿带女“唰唰”整齐的飞过城市的头顶,飞向南边昌珠镇一带的田野,在那里新发芽的冬麦地里觅食。傍晚时分,他们又成群结队飞向北边的雅鲁藏布江边栖息。不知是不是酷冷影响了雁群的生活,这个冬天看到的雁群似乎比往年多,昌珠镇一带的麦地里,往往是一片一片数百只集中觅食,中间还夹杂着些许黄鸭。做为经常在雅鲁藏布江边生活的鸟类,他们对来来往往的车辆已经习以为常毫不在乎,但对人还是有很高的警惕性,稍稍发现异常就立刻起飞,“嘎嘎”一片欢腾了时空,划破一片寂寥。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大雁于人们从不陌生,雁群的鸣叫似乎是他们存在的另一种形式和证明。埋头在忙碌的工作和彻骨的严寒中,深沉隽永的雁叫声总是突然的给我一阵莫名的喜悦和激动,让人瞬间忘了一切。这是多么有灵性的鸟啊!他总是在固定的时间,以固定的姿势飞翔在固定的天空,以鲜明的方式宣告着他们的领地,宣告着他们的存在,像极了固边守疆的无名勇士,也像极了坚守在西藏各个地方与高寒、缺氧等恶劣气候环境做斗争的人们。而西藏的圣洁可爱,就是任由他们在村落、麦地、城市周边自由翱翔、栖息、觅食,却不会有人去惊扰、捕捉他们,好像他们就是自己家里养的一样……生态环境良好,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无非也就这般模样吧。

“远飞的大雁,请你快快飞,捎封信儿到北京,翻身的农奴想念恩人毛主席”,鸿雁传书古来已久,南来北去的大雁啊,曾经更是牵动了一代人的思念。想起身边的藏族朋友经常说的一句话:“我用毛主席发誓”-----人有泰山鸿毛之分,有些人注定永远活在人们心里,他的份量是谁也撼动不了的。

而最近的工作中排查到一处安全隐患时,有人告诉我那是某某负责的项目,隐患从当初就一直存在……想来那人离开这里恐怕已有十多年,而他的名字还在此地发黑。相信大雁每年都会带着美丽欢快的鸣唱飞过这片安宁的土地,而有些人明明还活着,却早已淹死在众人的口水里……

随着春节、藏历新年的来临,街上的行人愈来愈少,“有钱没钱,回家过年”成为每一个人心中最诚挚的期盼。“雁字回时,月满西楼”,鸿雁有期,永远是思念和归家的代名词,多少身在远方的游子啊,见雁情动,相思难耐。但是,有那么一部分人,是注定有家不能回的,是注定要用燃烧的青春、甚至生命,来捍卫一份尊严的。那尊严里,有着挺直的脊梁,眷眷的家国情怀,无声的坚强,和隐去的泪水……雁阵有序,从来是团结和纪律的象征,正因为有了他们舍小家顾大家、无限柔情化作的铁骨铮铮,才好似雁群有了坚强的领头雁,时代的螺丝钉才不会松懈,祖国大地春天的鲜花才能年年盛开……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日月作证,这个冬天,这里有彻骨的严寒,美丽的雁群,和无声中坚强的人们!有一种豪迈和悲壮,也唯有伟人毛主席的诗词可以形容,就以伟人的《忆秦娥.娄山关》来结尾,与风雪无阻默默坚守西藏的各位志士共勉吧: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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