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谈之第九日：猪气味和牛气味
＂十日谈＂之第九日，主题：
主人给黑皮的脊背上绑了床旧棉絮，他正吃饱喝足了躺稻草上闭目养神呢。招呼一声，黑皮看了阿旺一眼，请他靠在自己身上休息会。
这样互相取暖，多少暖和点。
阿旺不由有些自愧。过去对这位牛大哥确实太忽视了，鸡们敢于站在他身上撒野，自己也没少在辛苦的牛大哥面前显摆自己的优势、优越。看来还是牛大哥肚大量大，不计前嫌，这个哥们可交。
好些了吗？没伤到骨头吧。
阿旺简直要热泪盈眶了。好多了，应该没伤到骨头，现在可以适当得点劲，应该还得个把月吧。
你们好没意思。
阿旺刚刚靠拢的身子撑起来，别着头，什么你们？是她们惹我陷害我好吗？
黑皮収口气，你说你跟一群鸡较什么劲？看看，现在格格⋯⋯
阿旺站起来了，格格是叫化子背褡裢，－自讨的。我再说一次，始终是她们在跟我过不去，在找我麻烦，我从没招惹她们。你这样看问题，再见！
黑皮闭上了眼睛。
我阿旺也不是吃素的。格格死了我照样不能原谅她。此仇不报，誓不为狗。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他走出牛棚。
黑皮用一句话送他，要过年了！
过年怎么啦⋯⋯？过年？怎么啦？
阿旺拖着残腿在门口站住了，扭回头。
你把话说明白一点嘛！
黑皮闭眼不做声。
有什么话你直说啊！阿旺不耐烦了。
黑皮说，年来了，消停点儿，活下去。
阿旺眼珠子转了转，觉得黑皮似乎话里有话。他老说过年了，年来了，谁不知道？肥肥肯定活不成呗，很多鸡也活不成，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需要我。不过，这对男女的想法也太难琢磨啦，格格做鸡都成精了，到头来，还是掉到女人的箩筐里了，死得很难看。
扭头侧望院里天空，下雪啦，这雪下得很大，马蜂蝗虫一样蜂涌蹿扬，飘飘洒洒、繁繁复复，先是落地即化，很快开始堆积。屋瓦沟先白线后加粗，不一会儿被填平，屋顶覆白。这场雪来势汹汹，阿旺突然觉得，这似乎是一个灾难的开始，今年这个年，纠结。
活着，真他妈累。
猪圈墙头上的几只鸡见阿旺拐呀拐的过来了，嘎嘎嘎嘎一哄地走了，也许牛棚更好呆一些。
肥肥还是睡。主人豪爽地扔给了他一捆稻草，他把这捆稻草于猪圈一角干燥处盘成了一个窝，在上面睡得很踏实。
肥肥实在太肥了，应该有二、三百斤吧。阿旺站在猪圏栅栏门朝里吠了一声，算是通知他，阿旺看你来啦。
肥肥没动静。他是真能睡，睡得着。阿旺越想越觉得，猪真是一个神奇的存在，成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长肉、长肉、长肉，他不知道长得慢可以活得更久、长得越快死得越快吗？就像自己，这院里如果总是没什么事，自己也就没什么事了，自己没事，也就很容易被看成是肉狗了。可猪猪肥肥死到临头了，依然能睡得如此安稳，真是名符其实的不知死活啊。
他不由再叫一声。肥肥还是一动不动，似乎还有了鼾声。
你这蠢猪，年来了，要杀年猪了！阿旺呐喊。
按说，这个时候，他应该是睡不着的，阿旺以为，他肯定在装睡。真是神仙也叫不醒装睡的猪。他为肥肥忧患了半天，深深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然呐而喊之，无动于衷。
㕵㕵！必须叫醒他，死到临头了都。
阿旺这两声终于惹恼了男人，正在扫雪的他一把将扫帚直接扔过来砸他，砸中了他的两条后腿，右后腿恐怕是断掉了。阿旺＂昂昂＂几声恐怖逃蹿，逃不动啊。两条后腿完全拖在后面，这境况悲戚且绝望，后续的责打只能硬挺了。
大白天没球事胡叫个蛋啊？找死。
男人这么骂他。捡了扫帚，幸没再追打。
这时肥肥也醒了。他是真醒了。
跟自己完全无法抗拒也无法改变的现实较劲，那才是傻。亏他还好意思在我面前高声。谁蠢？谁不知死活？时间会告诉所有活物。
早膳还早。肥肥听得见外面大雪飘落的声音，他伸伸懒腰，连身都懒得翻，继续安然入睡。
猪气味和牛气味
定居南方20多年，接交了三教九流许多朋友，其中海归不少。有一位海归朋友告诉我的一句话令我至今记忆犹新。
我们跟欧美等外国人在一起，可以清晰地闻到他们身上牛的气味，而他们也曾明确地告诉我，他们闻到的中国人身上的气味是猪的气味。
是因为外国人喜欢吃牛肉，而中国人喜欢吃猪肉吗？
应该有其一定的道理。男士女士香水风靡全球，大概与牛气味、猪气味不无关系。
吃什么，身上有什么气味，这话有没有科学依据，我暂时不知道。但是，吃什么，身上残留什么气味应该是自然界的常识吧？你手揉搓了树叶，手上残留的颜色和气味洗都洗不掉，洗多少次都还会有残留，别说吃到肚子里。
接下来这个故事就有些恐怖了。
有个爱吃蛇尤其爱吃毒蛇的人，跟一帮朋友到山野郊游，晚上搭帐篷露营，大家都没有问题，但是，这个人死了。公安验尸为毒蛇咬伤致死。并解释，春夏之交是动物发情期，很可能是这位吃蛇太多的先生身上残留的气味招致毒蛇寻味而至
【新冠病毒已确定大概率来自野生动物，直接染毒还是毒寻踪而致导致大传染，这个问题需要专家求证。人间有许多安全而美味的美食，不乱吃东西可保健康无虞这点是确定的。】
作者：李福寿，福建金帝集团副总裁。发表小说、散文、新闻作品等废字无数。1987年在《长江文艺》发表小说处女作《杨家洼的媳妇们》，已出版长篇纪实文学《私奔日记》（中国书店出版社2011年）散文集《风月留痕》（中国文联出版社201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