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之六  为打工冒险跳火车

作者 吕东平

火车奔驶，轰隆隆地声音如同闷雷，时而又咔嚓咔嚓地令人心烦 意乱，忐忑不安。我们毕竟没有铁道游击队那般本事，自己命令自己:镇 静，镇静......                列车运行，前方到站是四平车站。但有个管理人员总在旁边不离 开，*其宝急得很，但不敢动。车，还是停下了!              车到站后，管理员才离 开，就在这段时间，××宝把行李抱着，假装肚子疼。车慢慢启动了，趁看守离开的时间，我和×兆亮打开窗户，它就嗖……从窗户，脚朝前方窜了出去!没摔坏，管 理人员也没看着。                跳车时为啥要向前窜出呢?根据惯性定律，顺着他的运行方向前 跳下去等于减慢了列车速度。            小站是不停车的，将要进昌图站的时候，很幸运，看守没在这里。×兆亮在我和老赵的掩护下又跳出车外，他是把 被窝裹在身上窜出去的。还好，他俩有幸都安全着陆，并没被发现。            下一站就是开原站了，我在心里默默地命令我自己，一定要镇静，跳车一定要成功。开原站就要到了，我和老赵对面坐着，趁人不备，试了试车窗，是能打开的，就等火车减速了。            减速了，慢——慢——再慢。我早抱好了 行李，我和老赵用力把车窗提上去。我脑袋伸出去瞅了瞅，刚把腿抬起，就被后面的一个人狠狠地一爪子抓住了。回头一看，坏了，正是那个可恶的看守!              我和老赵同时被拽到火车过道上，先打了我一撇子，又照着老赵 的脸上打了好几个耳光。看守可能觉得老赵三十多岁了，比较抗打，又狠狠地多打了几下。 我的鼻子里又出血了，老赵也被打出血了。就在同时，他们发现我们少了两个同伴，就一边用拳头打着我们，一边气急败坏质问我们，我们始终说不知道。 但他们心里明白， 就罚我们在过道来回走着承认错误，以警示其他人!罚我们唱歌，我本来就不会唱，就算会唱能唱出来吗?!没办法，我只好给他们背几 段毛主席语录。一直在过道来回走着，折磨我俩好几个站，后来，可能他们自己感到累了，才让我俩回到座位坐下。                好疲乏啊，筋疲力尽了。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少顷，就进入噩 梦之中，等被别人叫醒的时候，列车已停在天津站了!      我懵懵懂懂地醒来，已看不到老赵了，下车后也没看到他，也没人商量下一步的行动了。或许在我睡着的时候，他跳车了？还是？从此，再无他的音信。                又被大卡车卸到了天津遣送站，在这换乘直达德州的列车。在这 里，如果自己有路费，是允许离开的。我本想从这乘船到大连去当报 童了，但一路折磨得有点筋疲力尽，力不从心了。也有点想家了，毕 竟是头一回出远门。还是回家看看再说吧!为了省点路费，索性随他们 转移吧!               第二天，又被装进天津到德州的列车。到德州后，吃的全是早已发霉 的地瓜干。看守们又说，谁有路费的可以自己回家。没有路费的，在 这劳动一个月，每顿就吃这饭，挣够路费再遣送。此时，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身体上的摧残和精神上的折磨了!我找出了藏在棉裤腰的那点 钱。             在徳州站，为了省点钱，花了两毛钱买了到黄河涯的车票，一直到了康家庄才发现查票。我迅速从前门下车，又从查过票的后门上来，正遇上检票员。我说，我是刚上车要到胶县的，想补票。于是补票六毛，手续费两毛，就这样到了胶县。然后又花三块一买了从胶县到日照汽车票。日照到我姥姥家 还有三十里，等我走到时早已经黑天了!              第二天，我又步行三十五里，从姥姥家赶忙回到家。爸爸妈妈见我回来了，又高兴又难过，百感交 集。                踏踏实实睡了一宿，好香甜啊！第二天，我就赶紧投入到生产队的已经开始的麦收中!【第四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