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邹平：春时美味

春风一吹，邹平的山上、田野里，野菜发绿了，树枝发芽了，杏花、桃花开了。春天，不失为一个踏青的好时节。换上轻装，野外踏青绕不开的课题，那就是——吃。吃什么呢？当然不是酒楼会所，海参鲍鱼，而是在乡土菜馆或农家乐吃点香椿芽拌豆腐，炸一盘花椒芽，拌一碟苦菜，蒸一笼绵羊头清爽可口，消腻解烦。

邹平属于丘陵、山地、平原交替的地貌，诞生出比较独特的果蔬菜品。春天的野菜，草本的比较好吃的有荠菜、菊花芽、薄荷芽和绵羊头等；木本的常见主要有椿芽、花椒芽、榆钱和洋槐花等。清明节以前，菊花芽最早崭露头角，在背阴的山地，夏秋季节一片片金黄夺目的野菊花，而这些菊花的嫩芽在春天转暖融入泥土的芳香，如雨后春笋般窜出。这些嫩芽，或煎鸡蛋、或挂糊油炸，伴着淡淡的菊花香味，具有润燥、清肝明目的功效，可算开春第一鲜。荠菜在果园、菜园里比较多，他本身没有苦味，所以吃法比较多。典型的是包水饺和馄饨，荠菜焯水后，加肉馅或鸡蛋、豆腐素馅，包的水饺馄饨都很鲜美；在清明节有用荠菜煮鸡蛋风俗，据说有凉血止血、健脾化水功效；荠菜还是做渣豆腐的好食材，焯水的荠菜用蒜瓣炝锅，加水、盐调味，放入捏碎的嫩豆腐即做成功，不用过多的调味品，清淡爽口，是开胃汤菜。薄荷味涩，人们吃它主要降火，有凉拌的，要到暮春或夏天才能吃到且吃法较少，不再赘述。

木本的野味，恰当地说应该不算野菜，如榆树、椿树、花椒树、洋槐树都是人工种植的，怎么书本上说列入野菜范畴呢？不管怎么说，尝一尝还是有必要的。榆树过去是保命的树，听母亲说在生活困难时期，由于姥爷种了几棵榆树，勉强了度过了饥荒。《诗经·唐风》中的《山有枢》诗里即提到榆树:“山有枢，隰有榆。”既没有槐的才干功名又无柳的姿态风流的榆树，之所以能赢得古人青睐，概因它是一种“活命树”。榆树的皮、根、叶、花均可食用，荒年可以当粮吃，青黄不接的春荒之际，榆树的价值便突出了。明李时珍《本草纲目》称:“荒岁，农人取皮为粉，食之当粮，不损人。”老百姓过日子很节俭，家中多多少少都有点儿积蓄。到了灾荒贱年青黄不接的日子，有榆树的家庭就能勉强度关。榆树榆钱最好吃，阴历三月榆钱子熟了，浅绿泛白，长在榆树枝条上，一串一串的。生着吃，一种甜甜的味道，用榆钱儿蒸窝头，或拌上面粉蒸菜团子都挺好吃的。榆钱是大树的种子，老了落在哪里哪里了发芽生根，榆钱落了再长榆叶，榆叶虽不如榆钱好吃，但是却没有苦味，没有其它毒副作用。当年我老家的院子里就生长了一些榆树，树小的不长榆钱，直接长榆叶。至于榆树皮我虽没有吃过，但是听祖母、母亲说过，用榆树里面的嫩皮泡软晒干磨成细粉，擀面条或掺在糠菜里起粘合作用。现在由于榆树容易招虫、生长缓慢，且不再吃了上顿没下顿，故种榆树的愈来愈少，在山区还零星见到少量榆树，农贸市场偶有出售。

花椒树是灌木，在田边地头有种植的，主要用来当围墙，因为树枝上有荆棘，可以当篱笆墙用，清明节后，花椒开始吐芽。花椒芽气味浓重，炸拌都很出味，但是摘取了芽子就不长花椒了，种花椒树的舍不得采摘，有的好吃者，曾经偷偷摘上一些以解馋虫口欲。洋槐花开于春末初夏，多用于煎菜饼或蒸着吃，也有包大菜包的，槐花蜜是蜜中上品，槐花盛开季节，也是花开芬芳的季节，游人如织的季节。

香椿树一般发芽在清明节前后，在邹平南部地区差不多每家每户都有种植，家中院里，房前屋后乃至大规模成片种植，成为农村种植获利的经济树种。香椿树总是向阳的枝头先发芽，据说头年冬天种下的椿芽树发红芽，当年春天种的树发绿芽，红芽红得可爱，绿芽绿得鲜艳。头一茬椿芽最好，如果上市早，价格就越高。“时间就是金钱”这句话用在椿芽采摘上最适合不过了。过了谷雨的椿芽就有了骨头，味道和口感就差了。早春的香椿芽紫中透绿，簇拥在香椿树的枝头，这时的香椿树积攒了一冬一春的能量，全聚集在香椿芽上，煞是好看好吃。当年我老家院里长满了椿芽树，因为这种树串根 ，院里有一两棵树就能发展成一大片，我们家也是最早吃到鲜香椿芽的。后来，老家通道，老房子就在邹平鹤伴二路景观大道上，就再吃不到自家树上的味道了。

椿芽的常见吃法有炒、凉拌、炸、腌这几种，香椿炒鸡蛋，就是把香椿切碎成沫，拌进鸡蛋液里面去炒，那可是下酒的好菜。前些年，如果有的人家里用椿芽炒鸡蛋，满院和满村皆飘香，令过路的饥肠之人垂涎欲滴。香椿芽拌豆腐，要用滚水烫过紫红的香椿芽，让它的颜色变为翠绿翠绿的，加上嫩白的鲜浆豆腐，用芝麻油一拌，那可是绝配。如果想点缀一下，可以放点胡萝卜咸菜沫（就别放盐了），既好看，又有滋味，这样你才吃出一种新的味道来，吃出一种属于春天的特殊气味儿。要是炸椿芽，把椿芽先腌一下，用鸡蛋面糊，炸的酥脆，就着热腾腾的馒头，一边吃，一边向下滴答油，什么口齿留香、珍馐美味都难以形容。椿芽腌好之后放一年也不会坏。鲜椿芽洗净控干水分加适量盐腌两三天即可食用，此时椿芽色香味俱佳，拌、炒、炸都可入味。如果要贮存，就要等椿芽腌到七、八天左右，将椿芽用手揉搓，放到干净容器上摊开晾一、二天，放入坛子里加入陈醋拌匀封好口，随吃随取。用腌香椿芽的水腌咸鸡蛋，更是别具风味，蛋清蛋黄都浸透椿芽的清香。椿芽作为邹平的土特产，还是走亲访友，看望老人，赠送子女的礼品。每年的谷雨前，母亲都会从早市买回香椿芽，除了炸拌炒之外就是腌上一大盆，腌好揉好，放入瓦罐中，送给我和弟弟及其他亲戚，她说，这头茬香椿芽，没有骨头。虽然现在五冬六夏菜蔬不断，这种咸菜的确吃不了多少，但却涌起了浓浓的乡愁。

其实不光春天有享不尽的美味，夏天、秋天、冬天也都各有千秋。人生就如同四季，春天是耕耘人生的少年，夏天是浇灌人生的中年，秋天是丰收人生的中年，冬天是享受人生的老年。四季美食不容错过，四季人生更不能虚过，让我们享受四季美食，丰富自己人生，从这个春天开始吧！

作者：吕品，山东邹平人。先后在企业和机关从事宣传工作，现供职于邹平市综合行政执法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