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乡四月春正浓
枣乡四月春正浓
文 / 张海鹰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是一年中最有生机、最有活力的季节。“中国枣乡”无棣的春天,唯有四月最美好、最宜人,可赏花、踏青,可荡秋千、放风筝,还可以播种希望、播种梦想……
四月,是赏花的季节
当时序进入四月,无棣新老城区公路景观绿化带和各个居住小区内“带雪冲寒折嫩黄”的迎春花、连翘花,将渤海湾畔这座小城的春天装扮得春意盎然。迎春花,花色端庄秀丽,气质非凡,不畏寒威,不择风土,怪不得白居易会如此赞美她:“金英翠萼带春寒,黄色花中有几般?凭君语向游人道,莫作蔓青花眼看。”
“迎得春来非自足,百花千卉共芬芳。”清明前后,杏花、桃花、梨花追赶着迎春花儿,次第开放。
“一波春水绕花身,花影妖娆各占春。”杏花是古老的花木,艳态娇姿,繁花丽色,胭脂万点,占尽了春风,故有“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沾衣欲湿杏花雨”时,“花中之花”桃花如约开放,花朵丰腴,色彩艳丽,“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唐伯虎的《桃花庵歌》读来朗朗上口:“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洛阳城外清明节,百花寥落梨花发。”“嫩苞开破雪搓球”的梨花,花色淡雅,洁白如琼玉,故又名“玉雨花”。梨花似雪雪似花,故丘处机云:“春游浩荡,是年年、寒食梨花时节。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树琼葩堆雪。”杜牧则云:“砌下梨花一堆雪,明年谁此凭栏杆?”岑参最大气:“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
“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当杨花柳絮漫天飞舞时,“蔷薇花都”无棣数百万株蔷薇生机勃勃,含苞待放。待到四月末五月初,红色的、粉色的、黄色的或白色的蔷薇花将争相开放,绵延如云,溢彩流芳,香满棣城。
四月,是踏青的季节
“梨花风起正清明,游子寻春半出城。”四月里的第一个节气是清明。清明既是节气又是节日,清明节也称“踏青节”。清明小长假,无棣市民大多选择举家到郊外,祭祖扫墓,踏青游玩。
踏青习俗古已有之,唐人杨巨源的《城东早春》写出了对踏青时节的渴盼:“诗家清景在新春,绿柳才黄半均匀。若待上林花似锦,出门俱是看花人。”等不及花开似锦,就要出门寻春探花了,李白在《春游》中亦云:“逢春不游乐,但恐是痴人。”
郊游踏青,也有交上“桃花运”的。唐德宗贞元年间某年清明之日,书生崔护独自到城南郊外散心,见一茅屋花木扶疏、桃柯掩映,便上前叩门。
门缝里一女子问:“谁耶?”崔护答:“博陵崔护,寻春独行,酒渴求饮。”女子名绛娘,笄年知书。绛娘启柴门,取茶递于崔护,倚桃树下,妖姿媚态,绰有余妍,与灼灼桃花相映成辉。崔护一时心荡,便搭起话来,绛娘明眸凝视不语。崔护饮茶毕,起身告辞,绛娘送至柴门,依依不舍,崔护亦是恋恋不舍,三步一回头。第二年清明之日,崔护情不可抑,径往寻之,门墙如故,桃花依旧,而柴门紧锁,人面杳然。崔护无限怅惘,遂题诗于门扉:“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原来,那天绛娘随父出门扫墓,归家见门上题诗,便一病不起,绝食数日而亡。
四月,是荡秋千的季节
如今,在无棣城乡、社区到处都有健身广场,荡秋千是孩子们最爱玩的游戏之一。可是,你知道吗?古时,秋千是女孩子的闺中游戏。
李商隐在《无题》中说:“十四藏六亲,悬知犹未嫁。十五泣春风,背面秋千下。”女孩子14岁就深藏闺中不让见生人了,15岁荡秋千时会无来由地背过脸去哭泣,这又是为什么呢?青春期的女孩多腼腆、羞涩,韦庄的《浣溪纱》写得惟妙惟肖:“欲上秋千四体慵,拟教人送又心忪。画堂帘幕月明风。此夜有情谁不极,隔墙梨雪又玲珑,玉容憔悴惹微红。”
李清照笔下的秋千女孩既活泼又羞怯:“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有人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唐寅笔下的秋千女孩是如此香艳:“二女娇娥美少年,绿杨影里戏秋千。两双玉腕挽复挽,四只金莲颠倒颠。红粉面对红粉面,玉酥肩共玉酥肩。游春公子遥鞭指,一对飞下九重天。”就连“四大皆空”的宋代诗僧惠洪也说荡秋千的女孩像天仙似嫦娥:“画架双裁翠络偏,佳人春戏小楼前。飘扬血色裙拖地,断送玉容人上天。花报润沾红杏雨,彩绳斜挂绿杨烟。下来闲处从容立,疑是蟾宫谪降仙。”
苏轼笔下的秋千故事,意境朦胧,令人回味无穷,其《蝶恋花·春景》是这样写的:“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四月,是放风筝的季节
“又是一年三月三,风筝飞满天。牵着我的思念和梦幻,走回到童年……”这首耳熟能详的歌儿陪伴了几代人度过快乐的童年。
风筝起源于中国。据说,第一个风筝是鲁班用竹子做的,后来皇宫里才有纸鸢。清代诗人高鼎的《村居》:“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放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可谓放风筝的代表作,有景有人有事,充满了生活情趣,勾画出一幅生机勃勃的“乐春图”。
四月,放风筝正当时。风筝是孩子们的最爱。清代孔尚任的《风筝》写出了孩子的心急、天真及对风筝的钟爱:“结伴儿童裤褶红,手提线索骂天公。人人夸你春来早,欠我风筝五丈风。”儿童喜爱风筝,老翁也喜爱风筝,明代徐文长就写道:“我亦曾经放鹞嬉,今来不道老如斯。那能更驻游春马,闲看儿童断线时。”
“扬州八怪”郑燮郑板桥的《怀潍县》写尽了放风筝时壮观的场景:“纸花如雪满天飞,娇女秋千打四围。五色罗裙风摆动,好将蝴蝶斗春归。”风筝如雪满天飞,娇女如蝶荡秋千。是风筝给了娇女春天的心境和展示美丽的天地?还是娇女使自然界的春天更加俏丽多彩呢?
清代土家族诗人彭秋潭做过一首《竹枝词》,诗云:“杨柳青青好春天,清明陌上放风鸢。杨柳逢春他自发,风鸢线索要人牵。”是啊,慈母手中线,风筝飞满天。我想,其实,风筝不就是游子吗?哪一个游子不都是慈母手中的风筝呢?不管你飞得再高、再远,线永远是故乡,而扯线的人永远是母亲……
四月,是播种希望的季节
“东风吹绿草,布谷劝春耕。”“田家望望惜雨干,布谷处处催春种。”四月里的第二个节气谷雨一到,降雨量增多,田野里到处回荡着布谷鸟“家家种谷”“快快播谷”的殷切呼唤。
南宋诗人舒邦佐在《春日即事五首》里写道:“谷雨催秧蚕再眠,采桑女伴罢秋千。前村亦少游人到,牛歇浓阴人饷田。”谷雨节令催促人们插秧播种,村里很少看到闲游之人,采摘桑叶的姑娘们连荡秋千的时间都没有。与舒邦佐同时代的翁卷也说:“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范成大则以朴实的语言、细微的描绘,热情地赞颂了农民男耕女织,日夜辛劳的生活,就连不会耕田织布的小孩子都参加力所能及的劳动,在那桑树阴下学着种瓜,诗云:“昼出耘田夜绩麻,村庄儿女各当家。童孙未解供耕织,也傍桑阴学种瓜。”
在四月里,我在住宅楼下的“自留地”里播撒了一些小白菜、小萝卜、小油菜、小香菜种子。如今,这些小菜的种子已经萌发破土,变成一小片一小片融融的绿地毯。每天清晨,我用喷壶为小菜们淋水,看着它们一天天在茁壮成长,心里美滋滋的。我还准备从集市上买来三四棵丝瓜、苦瓜秧苗和十余棵朝天椒、菜椒秧苗移栽在“自留地”里,一有空暇,为它们松松土、浇浇水,盼着它们早一天开花、结果。
杨花柳絮随风舞,雨生百谷夏将至。趁着春天还没有走,朋友,赶快播下你的希望和梦想吧。你知道的,有一分耕耘,就会有一分收获……
作者:张海鹰,1966年生于黑龙江,先后从事过中学教师、政工干事、记者编辑等工作,现就职于无棣县电视台。作品散见于《光明日报》《大众日报》《滨州日报》《齐鲁晚报》《鲁北晚报》等报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