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座纪要|物的意识形态化与文化遗产的价值体系
主讲人曹兵武老师
讲座开始,曹兵武老师首先指出文博考古从业者要对文物和文化遗产的价值认识到位,文博考古实际上是处理人类遗产的学科。它不单指学术研究,更是一个全社会关心的大众事业,包括文化遗产普查、考古发掘、博物馆藏品研究乃至文创等多个方面。某种程度上,现在我们重新进入一个以多种理论方法从多维度读物的时代。观察客观世界的方式从用眼直接感受,到文字描述,再到现在多媒体多手段的认知,更多方法和技术的支撑丰富了我们观察事物的角度。人在读物的过程中,也赋予了物文化和价值上的意义。
什么是遗产?遗产自身是大自然和前人留给后人的,但遗产之所以成为遗产,离不开人对它的认识发现并进行价值和意义的提炼。在《文物法》与《世界遗产公约》中,对文化遗产的表述基本是列举式的,譬如前者列举了一系列先人生活生产相关的遗迹遗物,而后者对文物的界定则强调了要具有突出的普遍价值;考古学对自己发现和研究的对象以及博物馆学对收藏、保存和展示传播的标准都有特定的认识;此外景观和近现代的民俗等退出实用功能的固化记忆也可算作文化遗产。文化遗产的范围在扩张,对其的认识高度也在不断变化。从古代文人雅士喜好的古玩,到经科学研究和国家保护的文物,再到社会公众意识和自觉意识崛起后文化遗产概念的出现,人们认识的角度更加的多样化。这种变化使得文化遗产的物质性与非物质性、其与人的关系和社会关联性逐渐被考虑到。每个文化遗产相关学科都对文化遗产形成各自的学科范式,社会制度和配套的政策法规也对其进行了体制性建构。
其次,曹兵武老师追溯了物的意识形态化如何为文化遗产的价值奠定基础的过程。人与动物的区别体现在人自然与文化双重进化,人积累和发展自己的文化,并逐渐扩大文化的影响;在人的作用下,物从自然之物演化到文化之物。最初在狩猎采集阶段,人同与人产生交流的取食对象之间只是简单食物链的关系;后来人开始利用原材料和矿藏以制作和加工工具;最终在文化里面,人把整个世界所有对象都可以纳入认识和探索的范围,这构成了人的世界观。人的文化使得自然之物被人工加工、改造赋灵,比方说古人仰观于天俯察于地,天地皆为自然的,但人的认识使其变成了文化的时空观、宇宙观;中国的传统文化对自然形成了自己的认识,一开始是积极的,但后期审美却误入歧途,如宋明以后的“丑石”、“病梅”,园林里的假山、太湖石等。人主观能动地探索、发现、认识、改造客观世界,影响了文化遗产概念的拓展。在考古学中环境考古、考古遗存及其扩展得到关注;博物馆的内涵从处理人类生存及其环境物证扩展到物质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上;1970年《世界遗产公约》将人类的文化与自然遗产并列,强调了除了人工遗存,过去人类生存的环境背景与自然之物都应纳入到保护的范围中。这一过程中我们研究的工作对象在扩展,认识到文化的本质是客观世界的符号化和人化,而符号就有编码和解码问题,这体现在对世界的抽象化、概念化、符号化的处理上,代表性的有数学、语言文字和计算机程序等,考古发现的玉琮等祭器也印证了这一点。人自然的进化是生物基因的改变,而文化的进化是文化模因的演化,后者需要通过考古学和博物馆学来进一步挖掘它的价值和信息。
“病梅”和“丑石”
马塞尔·莫斯的《礼物》中及其分析
学生提问
本文已经曹兵武老师审阅
文稿/胡岳枫
摄影/胡岳枫、黄青岩
海报/周钰
编辑/奚牧凉
审核/张剑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