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爱恨蛤蟆坪(十八)·连载70 || 作者 南岳
爱恨蛤蟆坪
作者 ‖ 南岳
拴锁在他妈那儿吃了饭,嘱托让他妈把两个孩子照看着,自己骑了自行车到丈人家去寻找女人。拴锁到丈人家时,也不见他女人,他问了一下他丈母娘,又告诉了找不见女人的前后经过。
他丈母娘听后,急切而生气地问:“你是不是又在哄人?该是你两个又吵嘴惹气了吧!如果好好的,她会去哪里?你就不是个好东西!”骂得拴锁哑口无言,更让他紧张的是,他女人究竟去哪里了呢?
拴锁没找见女人,又挨了他丈母娘的一顿臭骂,赶紧骑了自行车返回来,告诉了家里人,张有福也六神无主,不知道如何是好。此时的拴锁则像热锅上的蚂蚁,白天焦躁不安,晚上坐卧不宁。把两个孩子托付给他妈,自己像个无头的苍蝇,各处乱转,农活也无心去干。
拴锁思前想后,万般无奈之下,决定去吴家岔,找赵一算算一算,看究竟去了哪里。到赵一算家时,他家里有几个算卦的,拴锁看了一下,算过的都算一卦五块钱。拴锁暗想:这赵一算也够毒的,一卦五块钱,相当于当时一个人一天的工价,坐在那儿就一会的功夫,这挣钱太容易了吧!拴锁看见只剩自己一个人了,问赵一算:“赵师你算一卦多少钱?”
“最少五元,人家有的人来,又是礼物又是钱的,有的人强给十元、二十元的,我总不能不要吧!因此上也不一定,可我的最低标准是五元,再不能少,透露天机的这活,大多数人无论多少钱都不干,对自己不好,折阳寿哩!你要算啥事情?”
“哦,我老婆天几天晚上,被拿结扎的吓着跑出去,寻不着了,各处寻了好几天了,硬是寻不着,赵师算一算,看究竟去了哪里?”
“噢,是这么个事,你到桌子上烧上支香,叩个头,我给你算一算。”
拴锁磕罢头,赵一算给他三枚铜钱,让拴锁合在一处,掬在手里摇一摇,然后往桌子上掷,共掷了六七次,赵一算便起了一卦,详细推算了一会说:“啊呀!你的这事不太好,这人已走远了,在西北方向,中间有小人作害,好像是被人勾引上跑了,恐怕不容易找见。到立上冬看有消息么,当时连信息都没有。”
拴锁听罢,惊得目瞪口呆,傻坐了一阵,疑惑地又问赵一算:“这平白无故的,出了这么个事,是不是哪里有迷信?”
“那你再起上一卦,咱们看看。”说着把铜钱递给拴锁。
拴锁接过铜钱,又掷着起了一卦。赵一算看了好一回后,又定睛看了看拴锁说:“你看人是老老实实的,咋有些冤孽呢,你早年亏过人没有?”
拴锁突然涨红了脸,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说:“这我一时记不起,也说不清楚。”
“哦,卦多时候也不灵验,不过有些事是人为,有些事也是人的命,再没有其它迷信。好了,可能当时找不见人,等到冬天就有消息了。”
拴锁付了算卦的钱,骑了车子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心里又气愤又焦躁,是谁那么凑巧,他女人从墙上爬出来,就领上跑了呢?他边走边把金石湾人仔细捋了一遍,觉得没一个会领他女人跑的人。可不是金石湾人,外村人怎么能凑地那么巧,那么容易,转眼功夫,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似的渺无踪迹了呢!
拴锁回到家里,放了自行车,刚要出门去他妈那儿去领两个孩子,只听见外面的狗狂吠起来,他刚走到大门上时,那晚来他家要拿他女人去结扎的那群人又来到了门外,见到拴锁就问:“你女人回来了吗?”
拴锁连忙答道:“还没。”
“为啥不叫回来?嗯?”
“我去叫了,不在娘家,不知去哪里了。”
“胡说!我看你是故意和党对着干,违反计划生育政策!”
“我看这人就是个屎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今天不交出人,饶不了你!”
说着众人进了拴锁家,各处捣腾着搜了一遍,没找到拴锁女人,便道:“看来这人是要死硬到底!郭效良,你领上几个人,把他家的土地,挑最好的,退上一个人的,划给其他人!”
郭效良答应着领着几个人,和拴锁一起去退拴锁家的地。其他人则在拴锁家等着。他们挑拴锁家最好的地丈量了四亩,让郭效良现种着,并告诉拴锁和郭效良:“没有我们的通知,这四亩地不准交给张拴锁,如果不去结扎,或再超生,土地永远不给他种,并还要交罚款!”
然后回来,众人才离开拴锁家。拴锁又气愤又无可奈何,垂头丧气地去他妈那儿把两个孩子领回来。喂了牲口和猪鸡,刚准备做午饭时,门外的狗又咬起来,他出去时,他丈母娘已到门上,拴锁把她领进家里,赶紧弄火炖茶。拴锁丈母娘一边喝茶,一边左顾右盼,不见自己女儿,瞪着眼问拴锁:“人还没来吗?”
拴锁勾着头,哭丧着脸给他丈母娘诉说了这几天寻找的经过。
“胡说!肯定是你又打骂了,或许又是你骚情着气得赌气走了!你不要给我编虚说谎地哄人!谁信你的这些胡言乱语,你当我是傻子,三岁的娃娃?你如今和鳖一样,憷下了!你不是风流地很嘛!跳得高的很么!今日咋不风流去了?咹?昨这么孽障,这么可怜的了?哼!把你个混帐东西!”拴锁丈母娘瞪着眼,指着拴锁,唾沫星子乱溅,“你就不是个好㞞!猪嘴狗脑的,像个丑八怪,死腰搐下着,要不是几根肋子挡着,就穷透膛了,掂不清你是半斤还是八两,还嫖风浪荡的!你晓不得自己的龌龊,还想吃有颜色的水果!一年屎沟子撅起,黑汗白汗,跌死绊活的,在土里抠出来上几块瘦钱,干拐子(小腿)拧上着,拿去塞上黑窟窿了!你亏了你家的先人了!我的女子到你家来,给你出死力气下愣苦,生孩子,抓养几个娃娃,伺侯你的一家老小,你还不挡一分钱的人,一年到头连一件衣裳都不给,一双臭袜子都穿不上,可是你钱拿上去养婊子!你把我的女子不赶紧寻着,我就把你的骚情病看了!”
就这样,拴锁丈母娘一边喝茶,一边指着拴锁的鼻子,象剥葱似的,从上驳到下,从外驳到里,骂了个没完没了。一直骂到喝罢茶,骂着出门走了。
从此,拴锁丈母娘,每隔十天半月就来一回,来不见自己女儿,就指着拴锁,有时连同张有福和朱秀花一起,大骂一场,才就离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