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才配叫中国花瓶
梅韵千年,瓶如美人。
你知道世界上最贵的瓷器多少钱吗?
8.4亿港币!“萧何月下追韩信”青花梅瓶。
梅瓶是陶瓷的经典器型,许之衡提到:“口径之小仅与梅之瘦骨相称,故名梅瓶也。”
这看似普通的瓶子,出现于唐宋,盛于元明,却在清代被尊为“瓶之王”,近世更被人称之“天下第一器型”。
天下第一,绝非虚名。千百年来,梅瓶都是瓷器里最优美的器型,你能从中看到隐秘的曲线美。从小口到丰肩,曲线丰满圆润;削肩到细腹,曲线苗条清瘦,乍看宛如一个亭亭玉立美人。
有人说:梅瓶二字,就是“梅韵千年,瓶如美人”。
记得曾经南京博物馆看《岁寒三友纹梅瓶》,站在灯光下看梅瓶,看光从上面打下,轻如月光,打在肩上,如美人月夜里落梅;抚过腰身,如美人竹篁中拨琴。我恍惚间觉得,站在眼前的,是那从明朝穿越而来的女子,白衣黑裙,淡泊简约。
瓶如美人,自宋至清,各有风韵。
唐美人是华丽繁锦,而宋美人则清素典雅,梅瓶也是如此。
宋代梅瓶,宛如在江南水乡,逢见的清雅文静的素衣少女。
梅瓶诞生于唐,最初的器型粗圆,到宋时洗尽绮罗,瓶口更小,瓶颈更短,瓶身初宽后内收,身长且纤瘦,整体修长秀美。
梅瓶在宋代被称为“经瓶”,经是容量,一瓶酒就是一经。但宋代是文人的盛世,四般闲事,插花风雅,由此酒器变花器。
宋人有诗云:“公余终日坐闲亭,看得梅开梅叶青。可是近来疏酒盏,酒瓶今已作花瓶。”
梅瓶成了风雅之物,每逢冬日,宋人雪中寻梅,折一支插于瓶中,陈于书案上,案几梅瓶,瓶中储冬,这是宋人对雅冬的小心思。
林逋曾植梅花几百株,家中常备梅瓶清供陈设。冬日煮酒独酌,酒罢就剪一枝开得最好的梅花,插于梅瓶之中。他说:“瓶映花清馨,花衬瓶逸雅,不恋经宴味,乐在梅妻家。”
我们时常坐于书斋,怀想自然。幸好有梅瓶,可以偷得一丝冬日,锁于瓶中。你看梅之清瘦,瓶之窈窕,焚香阅书就仿佛有红袖在旁,时时添香。
梅瓶,给了生活一丝温柔的风雅。
宋崇文,元崇武。这个游牧民族对美的感知,豪放如广袤的草原,长途奔袭的马蹄声和亘古不变的孤烟落日。
元代梅瓶,就如一个草原上骑马的飒爽姑娘。
在陶瓷审美上,元朝一改宋代梅瓶清丽,一变而成高大厚重的风格。元人好酒,所以梅瓶的瓶口变高,肩部更加丰润,胎厚体重,方便倒酒。
但元梅瓶最美之处,是与元青花的结合,青花的影子闪烁其上,给粗犷中添了一丝梦幻的美。
河北曾出土过一件青花海水龙纹八棱梅瓶,白中闪青八棱形,厚重高大,青花的海水与火焰,游龙凤鸟嬉戏其中,有一种神话般的梦幻。
谁能想到,元人精益求精的酒器,无心之中创烧出了梅瓶史上的梦幻美。
或许七百年前,一个草原来的壮汉,正在酒肆之中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时。桌上的青花梅瓶里,酒都快见底了,壮汉只想着让小二添酒,却未想他忽视的梅瓶,是后世人追逐的梦。
世间许多的美,有时是无意中形成的。
明代梅瓶,正如明代美学一般,在一个“约”字。
如捧经读书的闺中女子,不浮不艳,淡泊简约。
自宋到元,几度浮沉,梅瓶在明朝达到极致的巅峰,形不累赘,有理性有规则,变得直且瘦,曲线有力刚劲,显得稳重。
淡泊本真,是明梅瓶的美。
明梅瓶还是冥器,在明人心中,让梅瓶随亡者去另一个世界,可以保佑他久(酒)久平(瓶)安。而对于帝王来说,则是天长地久,江山太平。
再美的器物,死后皆留不住,所有的罗绮,皆会随时间变淡。明代瓷人必是明白这点,才把梅瓶设计成最淡泊本真的模样,因为如此,便能长长久久。
繁华落尽,才见真谛。
清代瓷器,水平工艺皆顶峰,引进了外国工艺,玩起了奇招。
梅瓶到了清代,像极了外国风情的异域美人。
清三代时期除了复刻前代的梅瓶外,每个皇帝都造自己喜欢的梅瓶。
康熙朝,沿袭宣德永乐时期,烧出来的梅瓶也是简洁硬朗,稳重宽博。到了雍正朝,梅瓶变得纤细清丽,曲线也更加地柔和。
而到了乾隆朝,则重工细琢,又有粉彩、珐琅彩等新品种。像乾隆的口味一般,有的梅瓶造得不太像瓶子,倒像罐子,总有奇型巧器。在大小上也不遵循尺度,大的近一米,小的十几公分。
清梅瓶,因为国力强盛,技术高超,玩得就是一个从心所欲不逾矩。
梅瓶本是酒器,饮酒一事,微醺之境,本就随心。这潇洒的意境,正如清人的梅瓶,开放自信,变化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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